兩人就這樣站著.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上下打量著我.呼吸變得粗喘.
怕是看我太髒,太邋遢,不要讓我進門了.
“傻站著幹嘛?”他一拉我,向裏麵迭了進去.
還好,他仍舊沒有鬆手,再一收,落入他的懷裏,“你自己看看,都成什麽了?你身上也不冷?”手裏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條毛巾,向我身上一仍,“到裏麵趕快衝一下去!”
整個過程,我沒有一句話,他根本就是個主導者一樣,霸道而權威。
浴室的掛勾上,已經準備了我的浴衣;洗淑台上放著我的浴液和洗發水。
仿佛一切,都在等待我一樣......
仰起頭,讓噴頭的水,不斷的激打我的額頭,仿佛要將它劈開一樣,有力而堅實,卻也讓我著實的放鬆,擺開實際生活中的紛繁瑣事,大腦開始混沌,空白。
這一刻,真的好輕鬆。
“洗完了?”
我剛一出來,看到他正拿著碗筷,開始擺著桌上的菜。
轉過頭來,笑了下,“這次,是從外麵買回來的!”無邪而可愛。
可能是真的累了,也可能是被融化的雪水給浸濕而感冒了。
“阿欠!”不雅的打了個噴嚏。
頭也有點眩暈,甚至看他,都在打晃.
擺了擺手,“有點困,不想吃了!”連菜,看也沒看,穿著拖鞋,走進了臥室。
剛想趴到床上,就被一雙手鉗住,後麵的身體也靠了上來。
“怎麽了?”聲音有些低沉,手覆蓋上我的額頭。
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感受到他的呼吸不斷的加重。
放開我,從櫃子裏拿出一條毯子。
沒等我轉頭,徑自蓋了上來。
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啊......”我驚叫了出來。
“別動!”聲音帶著威嚇,手隔著毛毯在我頭頂上來回柔著,力道恰在好處。
“頭發這麽濕......”
這種話語,對我還真的是新鮮。
孤單了這麽多年,以為早已習慣冷漠和嘲諷,然而,終究說出來,還是撞擊著自己心靈的脆弱。順著眼角流下幾滴淚水,不知是生病,還是內心的呼喚.
還好,一切都在隱蔽當中......
他的手停頓了下來,竟讓我有絲小小的失望。
沒想到,卻是抱起了我,向床上栽去。
他坐在上麵,我靠向他的胸前,四肢無力的亂攤著。仿佛分了家一樣。
手上繼續剛才的饒動,“跟同學就能玩到這時?”
沒有平時的不恭,沒有嘲耨,有的隻是無名的憤怒。
無意識的大腦,此刻,終於有了點回應。
“恩!”簡單的答了句,“是小小!”
本來後麵的一句話,想過,到底要不要說的。
或許,事實還是事實,終究要去挑破,否則永遠成為心中的一個傷痛。
他順著頭發,到了太陽穴,“稍微向上躺一下!”
搬正身子,再次靠向。
卻始終沒有聽到他對這句的反應。
好象一切對他,是那樣的無所謂。
想到小小的傷心欲絕,想到她臉頰的淚水,伴著他沒有驚慌的平穩節奏的心跳。
仿佛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
“你把錢都給了他?”
他?我反應了一段時間。
“......恩!”
“以後這種事情,就由我來處理!”他在我頭頂說著,“你,少和他出去!”
他知道我今天......
是啊,好象他什麽都知道的。我是他的圈寵,一切的活動,他都要掌握。
想到卡片,想到攝影,甚至想到今天。
累了,真的累了。
原來,人倦了,也可以腦袋空空。
不是閑,而是太多的,沒有空間去裝盛,索性在裏麵都腐爛,化成水,流進了肚子......
這種感覺也不錯。
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夜裏,好象被叫醒過兩回。
一回,是吃一種甜甜的,比較粘稠的東西,一回,是喝了一杯味道比較苦澀的水。
就象是天堂與地獄之間的飄蕩。
眼睛在緊閉著。始終沒有睜開,更沒有去注視那個旁邊,夜裏起了幾回的人。
溫和的陽光透過窗子,打在我的臉上。
頭腦逐漸變得清醒。鼻子也變得分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