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聽完兒子古傑講述這些年的生活，楚夫人已經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落淚，看著古傑的臉頰，她內心的恨意、悔意全部湧了出來，她搖著頭，將古傑摟在懷裏，“不會了，孩子，以後再也不會受苦了，再也不用受人欺負了，不會了，以後無論是誰都無法將我們分開，不會。”
從小就不知道母愛為何物的古傑在這一刻，他在楚夫人身上感覺到了母愛，他也哭著。
“您真是我媽媽嗎？可您為什麼要離開我們？”
楚夫人搖著頭，擦拭著淚，可眼睛似乎和她過不去，總有流不完的淚水，試問世間有哪一個母親被兒子質問母子關係而不傷心，她拉著古傑，“媽媽太高興了，來看看這些年我為你準備的衣服合不合身。”
楚夫人從衣櫃裏拿出大一堆還未拆封的衣服，什麼款式的都有。
“小傑，來試試這件。”
……
一路上古牧都在想著托爾的事情，楚飛抓走了托爾，難道上次在繼南市的交通係統內與自己戰鬥的那個高手是楚飛？現在想來也隻有這個解釋了。
“二弟，老爸讓你進去。”
古越從房間內出來，古牧看了他一眼，古越的臉色很難看，當古牧想詢問時，古越卻搖搖頭，示意他什麼都不要問。
走進房間後，古刹依舊那般筆直的坐著，就像從未改變過一樣。
“老二，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走一條怎樣的路？”古刹的語氣仍然如先前那般冷淡。
“不歸路。”古牧如實回應。
“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沒有。”古牧回答的很幹脆，他的確沒有想過後果。
“天罰的情況遠比你想象的複雜的多，他不僅僅是一個全球最大的間諜機構那麼簡單。”
古牧嘴角微微扯動了兩下，雖然早已猜到父親的神秘，但他絕對沒想到父親竟然知道這麼多事。
“你與老大雖然都是走的一條不歸路，但你卻要比他幸運的多，老大的這條路最多隻能維持半年，半年之後他的一切將會煙消雲散，包括他的生命。”古刹就如一座雕像一般，靜坐在那裏，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刺激到古牧的心裏。
“你長大了，你的一些事情，我無權過問，但你要清楚一點，你的命，不隻是你一個人的，你還有父母，還有兄弟，我的話你明白嗎？”
“明白。”
“我不會去反對你做的事情，但在一年之內，你必須交給我一個孫子，我不想讓古家斷後。”
古牧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父親。
古刹繼續說道，“你沒有選擇，因為這是我們古家的遺訓，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必須留下一子，否則我會強行將你打成廢人，讓你平淡一生。”
生兒子，這對於古牧來說是多麼遙遠的一件事，突然間，古牧仿佛聯想到了父親，父親變成這樣肯定與這該死的遺訓有關係。
“我會做的。”
古刹站起身，正要離開，身後傳來古牧的詢問聲。
“您當年是怎麼選的？”
古牧的詢問，仿佛觸動了古刹內心深處的秘密，使得他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盡管幅度很小，但還是被古牧那如掃描器一般的眼睛捕捉到。
“我沒有選。”
“那您怎麼……”
“所以，你爺爺，也就是我的父親，把我打成了廢人。”
轟！這句話就如同炸彈一般在古牧的腦海中爆炸開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許久，直到夜間的時候，古牧仍然無法接受父親離開時說的那句話，這對他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古越走了進來，他的臉色似乎也還沒有恢複，仍然有些難看，與古刹的交談，他受的刺激也很大。
“我的事情父親竟然全部知道。”古越淡淡的說著，“而且……而且我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父親讓你生兒子？”古牧還是很想知道大哥與父親的談話。
“什麼生兒子？你小子胡說什麼，他讓我半年之內放棄我手中的一切，否則他將會出手把我打成廢人。”
古牧詫異，不過還是很認真的點頭，“那你就放棄吧。”
“我想賭一把，賭父親會不會真的把我打成廢人。”
“你根本沒有贏的可能。”
“我知道，但我還是要賭。”古越眼神中閃過一抹堅毅，而後甩甩腦袋，饒有興趣的詢問，“父親和你談了什麼？看你的臉色好像很難看。”
“父親讓我一年之內交給他一個孫子，否則他將會出手把我打成廢人。”
古越啞然失笑，“那你就生吧。”
“我想賭一把，賭父親會不會真的把我打成廢人。”
“你根本沒有贏的可能。”
“我知道，但我還是要賭博。”
同樣的一段對話，同樣的語氣，兩兄弟的抉擇也都相同，他們似乎都繼承了父親的執著。
這一夜，兩兄弟談了許久，也談了很多，不過更多的是關於明天那位從未見過的麵的母親。
清晨在兩兄弟的交談中到來，然而今天尚陽市的名車仿佛一下子多了起來，權貴們驅車來到尚陽，隻為楚家老爺子的大壽而來，參加楚老爺子的大壽，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一些普通的權貴，根本沒有資格前來拜壽。
楚家別苑門前更是像一場名車展覽會，路過此地的人絕對相信在國際上能排的上號的名車基本都停在這裏，名流們帶著自己的千金或者公子紛紛前來，其實在他們的心裏真心來為楚家老爺子拜壽的沒有幾個，更多的是他們來參與這場貴族宴會。
坐在出租車裏司機不停的左右來回瞄著，被一輛又一輛的名車所吸引，“哇，這麼多豪華的車，平常我也隻能在電視中看到，聽說楚家老爺子要辦大壽，沒想到這事竟然是真的。”
車內的古家父子三人不為所動。
“不行，隻能停到這了，我這破車實在不好意思向前麵擠了。”
古刹三人下車，古刹前麵走著，兩兄弟在後麵跟著，這條小徑是通往楚家別苑的唯一道路，路上無不是身著華麗衣裳的權貴名流，西裝革履的更是一抓一大把，而古刹父子的裝扮就顯得格格不入，引起了不少猜疑的目光。
說實話，穿成這樣走在這條盡是權貴們的小徑上是需要境界的，至少古牧、古越兩人就有些心虛，不像父親古刹那般無視任何人的緩步前走。
“古大爺！”
突地，一道奇怪的喊叫聲從身後傳來，古牧當即止步，這個世界上這樣喊自己的唯有胖子李天才。
“門口等你。”古刹說著，甚至都沒有轉身，繼續前走。
李胖子滿臉興奮的向古牧招手，古牧順勢望去，李天才的身旁站著一位身材發福比他還要胖三分的中年胖子，這應該是胖子的父親吧？古牧猜測著。
“嘿！你怎麼來這裏了？”李天才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裏碰到古牧，“你也是來參加楚老爺子的大壽？”
“我來找人。”大壽不大壽，古牧之前根本不知道，看向旁邊的中年胖子，禮貌的問候，“這位是李叔吧？”
“古牧，嗬嗬，很不簡單的一個小夥子，我兒子經常向我提起你。”
“李叔好。”
李大胖子點點頭，笑起來很像一個彌勒佛，“你們倆談著，我和朋友打個招呼。”
“嘿，我剛才看見瑜伽大姐也進去了，還和他打招呼了呢。”
之前就知道李瑜伽和李天才來同一個地方，現在李胖子在這裏，李瑜伽自然也在這裏。
“嘿嘿，古大爺，您老不知道吧？科教班的那些畜生也都來了，他以前可是咱們的勁敵啊。”
“噢？他們也來了？”
這個消息的確有些意外，不過楚飛同是出至科教班，想來他們來也不奇怪。
“有時間再聊吧。”
看到父親已經在門口等候，古牧趕緊走了過來。進入楚家別苑，必須憑借楚家發出金色邀請卡，名流們將金卡交給門衛驗證後，方可進入，看到父親站在旁邊，古牧隱隱猜到了什麼。
“爸，我們？”古越試著詢問。
“等。”古刹隻說了一個子。
三人穿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與權貴們比起來，他們穿的實在是上不了台麵，三人站在大門旁邊，更是惹來不少嘲笑、猜疑的目光，更是將門衛也招了過來。
“先生，請出示金卡。”
“沒有。”古刹回答的很利索。
“那不好意思，請您離開這裏。”門衛還是很有禮貌的，不過從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屑卻是那麼讓古牧不舒服。
“我等人。”古刹看都不看這門衛一眼。
“伯父好，我是古牧的朋友，李天才。”李天才看到這一幕立即跑了過來，古刹對他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對不起先生，請您離開。”
古刹依舊沒有動。
李天才在旁邊發虛，悄悄的詢問，而古牧讓他先走。
啪啪，又走來三名門衛，看來都不是弱者，氣勢相當猛烈，其中一個更是語氣不善的喝道，“請離開。”這是最後的通牒，旁邊的名流們也都很好奇的看著，指指點點，即便他們都是權貴，但亦不能免俗的愛看熱鬧。
門衛臉色一怒，抬手就要用強。
隻是他的手舉在半空，手腕被另外一隻如鉗子一般的手緊緊握住，一個滿臉剛毅的中年出現，看到這人，門衛們臉色猛的一變，他們都知道這人的名字，鐵男。
來人正是鐵男。
鐵男握著這門衛的手腕，抬起一腳，砰的一聲，隨之便是卡啪啪的骨頭斷裂聲，這門衛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起來，生生的飛到四五米開外，摔在地上時，門外已然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