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竟然是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李府有哪裏對不起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失聲的痛斥著,為什麼是管家?為什麼是李德!他可是我爹最信任的人啊!為什麼偏偏是他出賣了我們?
李府上上下下兩百二十三條人命……
我感覺有液體從我的眼角落下,我做夢了,夢到了哥哥,夢到他在馬場教我騎馬,我卻覺得馬場太小非要把馬兒牽出去,他拗不過我,隻好答應了。我好不高興,騎在馬上回頭對他笑,向他招手,他也笑了,陽光下他笑的好開心,可他身後卻突然衝出來一個人,揮著大刀刺穿了他的胸口,還有幾隻野狗撲了上來,把他撕碎了。
不!我在夢中淒厲的大叫,又看見管家舉著一把大刀又捅向了緊緊相擁的我爹和我娘,鮮血淋淋,他還回過頭來對我殘忍的笑……
“不!不要這樣!”我淒厲的叫著,從惡夢中驚醒,李獻正手足無措的看著我。
“小姐......你做噩夢了。沒事了,以後有我陪著你,一切都過去了……”我半躺在他懷裏,他心疼的擁抱了我。
我感覺到他的胸膛,感覺到他真實跳動的心髒,這麼多年來,終於有個肩膀可以讓我靠一靠,我終於抑製不住心底的悲傷,失聲痛哭了出來。
“李獻,我好怕,我又夢到哥哥被野狗吃了,他是為了救我才死的,可是我好沒用,好不容易的機會都被我錯過了……我沒能替他們報仇……”
我趴在他肩頭傷心的哭訴著,三年了,我除了好好活著什麼都沒有做到,我不配做他們的女兒,不配做我哥的妹妹……
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沒人怪你,你能活著就是他們最大的安慰……”
他的這句話放佛有鎮定人心的作用,我趴在他肩頭慢慢的平複了下去。
我要活著,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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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時,我和李獻不急不緩的朝著城門口走去,現在城門已開,已有不少城中百姓準備出城,正排了長長的隊伍。
我和李獻排在其中,看著前麵的守城官兵一個挨著一個的仔細排查。花家的大少爺花晨此刻正端坐在一匹黑棕色的駿馬上,那是一匹絕影,不是我喜歡的馬種,我喜歡赤驥。哥哥說隻有那樣張揚的顏色才適合我。
他說最喜歡看見我在冬日裏穿上我那一身火紅的小妖襖和那紅色的小馬靴騎在我的赤驥馬上,他說那個時候的我會比陽光還要耀眼,他說我是他最得意的妹妹。
此刻的花晨他也在陽光中,高高的騎在他的駿馬上,卻讓我覺得紮眼。
三年過去了,我依然還是不能看見他。我以為我回到京城已經能夠坦然麵對過去的一切。可事實上,每多見他一次,隻會更強烈的激發我心裏的恨意而已。
我仰著頭眯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他沒有發現我,他正在一絲不苟的低眸注視著城門口接受檢查的老百姓,企圖從中找到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