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邪最近忽然不像以前那麼宅了,帶著顏一清以嘉賓的身份四處參加各門派的門派****,有時候還會問她的意見,好像對她的想法開始好奇起來。
幾大門派的****都是五年一次,但除了丹鼎派因為跟歡喜派不合,兩派是同時舉行的之外,其他各派都是錯開時間的。除去普懷禪宗,正好一年一家。
顏一清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熱衷於這麼無聊的事情,扮成元嬰修士,去各派當個擺設,實在不像是龍邪會幹的事。之前在歡喜派見到他的那兩次,她還以為他是為了去找她。如今想來,以他的實力若是特意去找她,根本不必那麼麻煩。那麼,他是一直都有這樣的愛好?
龍澤大陸最接近神的存在,果然不是我輩能揣度的。
顏一清很無聊地掩飾了相貌,扮作隨從跟著他四處吃吃喝喝,順道拜訪以前一起組隊出去過的小夥伴們。
當初一起去火魘沙漠曆險的人,星雲宗的於章還是金丹期,最近在門派裏閉關,顏一清也沒見到他;傀儡宗的陸良顏一清倒是見到了,他壽元盡了,被他一個同門師兄弟煉製成傀儡,跟他的傀儡妻子一起麵目僵硬地跟在那位同門師兄身後。
他們傀儡宗的習慣就是如此,親近的人死了,就煉製成傀儡,換成另一種生命形式,仿佛還陪伴在身邊一樣。
顏一清看了忍不住心中感慨,如白星展執著於轉世靈魂,傀儡宗的人執著於肉身,其實原本的那個人都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些,顏一清又想起之前她覺得龍邪認錯人的事。如果她確實是可以幫他成仙的那個人,那麼之前那麼多世的轉世輪回是怎麼回事?如果她不是,那麼他為什麼會認為她是呢?
有天看龍邪心情好的時候,顏一清找龍邪聊起這個問題,“龍閣主,你是怎麼斷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的?”
龍邪偏頭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說不太清楚。修為高了以後,會對天命有模模糊糊的感應。當然卦象推演也是可以辦到,不過那個要天分。”
“冥冥中似乎有一隻手在操縱天命,你總是會出現在我麵前,然後我就知道是你。”他眼眸漆黑,眉目俊朗如畫,如果不考慮這些話的背景的話,還真像是最浪漫的情話。
顏一清覺得這有點不太靠譜,“有什麼能作為切實證據的嗎?”
因為兩人經常做學術研究,而且顏一清現在也不像以前那般連基礎的常識都缺乏,龍邪對她提出的問題耐心了很多,“比如說,我洞府外的陣法,如果你誤打誤撞的闖進去,有很大幾率可以毫發無傷地走進我的府邸。最開始發生這種事的時候我覺得很奇怪,後來你某一次轉世又出現在我麵前,被我感應到成仙的契機在你身上之後,我找普懷禪宗的人瞧過,發現所有能安然無恙以各種奇怪的方式莫名其妙出現我在身邊的人,都是同一個人的數次轉世。”
顏一清有點無語,“這個……周觀海也能做到啊。你怎麼不覺得他是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呢?”
龍邪居然還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我懷疑過,但感覺不像。”
怪不得他把周觀海扣下,估計除了看他算卦準想讓他算卦之外,還有一部分是擔心認錯天命之人吧?顏一清有些八卦地問:“你的天命之人的轉世中,有男人嗎?”
龍邪搖了搖頭,“普懷禪宗的人算過,當你轉世成男子時,就不會出現在我麵前,這很奇怪。”
顏一清瞬間想到了白娘子傳奇什麼的,不會是情劫吧?白娘子給許仙報恩,就是給他生了個兒子,男子報女子的恩惠該如何?
她偷偷瞄了下龍邪的肚子,在心裏默默吐槽,說不定等他修出能生孩子的功能,就能成仙了。好吧,這似乎有點太難了。
不過現在涉及到了她自己,顏一清自然不能說的那麼直白,省的他又自戀覺得她想跟他雙修,“那個……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呃,實力還不是這麼強大的時候,有沒有欠過恩情什麼的?”
這個他早就想過,龍邪淡淡瞥了她一眼,很篤定地說:“不可能。”
說不定他毫無記憶的時候呢?顏一清也沒法跟他爭論這些,想了想,說:“普懷禪宗是根據什麼辨別轉世的?命格?氣息?我覺得很疑惑,一個人的特征包括外貌、聲音、性格、習慣等等,所以我們才能把這個人與其他人區別開來。這些特征一半來自於肉身,一半來自於靈魂。”
“人死之後,肉身不腐時,肉身上的那些特征大多數還在,靈魂上的特征在入了輪回之後,記憶消散,卻完全湮沒了。你的天命之人在肉身上有沒有什麼共同特征呢?你有沒有試過……。”
顏一清說到一半,連忙停住。她其實想問他有沒有試過在他天命之人死後,靈魂消散以後,感應她的肉身上是否有成仙的契機?但說了一半的時候忽然害怕龍邪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真的殺了她來試。
其實相對於完全變得陌生的靈魂,還是有原本肉身特征的人更讓人覺得親切。傀儡宗的人執著於肉身,將親近的人製成傀儡,雖然是有些恐怖有些誇張了,但顏一清覺得倒是比執著於虛無縹緲的轉世靈魂更加靠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