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神秘目光自遠方濃夜靜靜歸來,順沿綁縛在凱茵桃腮上的那根無形絲線再次回到凱茵的臉上。
這人清婉雙臂將她盤纏更牢,自身身體也微微下壓,躬曲,下巴與她額角相抵,十分親密:“他在T市舉辦婚禮,我們在北京舉辦婚禮,互不妨礙。”
凱茵從他胸膛探出兩隻小白手,輕輕揪住他黑襯領口,舉目看他濃深又幽暗的眸,低語道:“不行的,這是行不通的,你和他是互不妨礙,可是我和秦嶺是一家人,到時候我外婆去誰的婚禮?”
宋校謙謙一笑,歎惋的緊緊擁住她,說,我的乖乖真讓我喜歡,凱茵見他答非所問,又拿小手摳他頸項,撓他:“你說咩,說咩,到底怎麼辦?”
“好啦。”
他輕輕一拍凱茵肥嘟嘟的屁股,下一秒將身軀站直,夜色下宛如一顆秀頎大樹挺拔昂揚。
他的眼睛靜靜向下凝望她,口氣盛大而霸傲:“我想,還沒有人不想參加黨中央宋家的婚禮,魏立巍搶不走我們的客人。”
凱茵黑蒙蒙的大眼兒驟然綻放出璀璨光芒,她將宋校曖昧的抱緊,與他身體相貼,氣息相拂,女兒家的聲音也越見嬌媚稚氣:“你好壞,居然拿背景壓別人,你好壞。”
宋校昂揚,舉目一笑,雙目琉璃,映射深空那撲朔迷離的幽芒。
突然,三樓那間粉色女生臥室的奶白色窗簾哧啦一聲往兩側打開,旋即那扇窗戶內探出一個熟悉的腦袋,薛玉珍對著樓下黑色私家車邊有些不顧影響的相擁男女喊話:“蕭凱茵,麵條糊了,趕緊上來吃,宋總,來家裏坐,我泡壺茶讓大妹爸爸陪你喝。”
樓下的凱茵拆開她與宋校,難為情的掛了掛鬢邊的長頭發,也沒回答老媽,甩擺宋校、任性的要求宋校趕快離開。
宋校輕凝她圓圓臉頰上的桃腮,自是心思通透,雙眸越加撲朔迷離,抬眸與三樓窗口邊的薛玉珍說話:“薛阿姨,我不就坐了,代我向叔叔問好。”
薛玉珍熱絡的點點頭,繼而就把窗戶關上了。
宋校移下視線,長指溫柔撩開由風吹入凱茵臉蛋上的長發絲,聲音潺潺如溪:“上去吧。”
凱茵點點頭,與宋校分開相握的手,戀戀不舍的在轉身後的第一步時回了頭,對他搖搖手:“再見。”
宋校未語,但淺笑盈睫,眸光粼粼。
與宋校的這一麵,竟然神奇的化解了她今晚的火氣,上樓的步伐比之前下樓時輕快許多,帶著歡樂輕輕點地,十幾秒的功夫,凱茵已經進了家。
老媽權當沒有看見剛才那一幕,把又熱一遍的麵條端上大桌。
凱茵換鞋時聽見樓下私家車駛離的聲息,唇畔不由自主的一抹女人味的笑,老媽看在眼裏,朝凱茵意味深長的瞟過一眼。
換上棉拖一屁股往大桌邊的椅子一坐,看見碗中泡大的麵條,齜牙咧嘴朝廚房的老媽叫:“我不吃了,這都什麼呀。”
薛玉珍舉著沾染洗滌精的鍋鏟站在廚房門口,凶神惡煞的對凱茵說:“不準浪費食物,你要這樣的話,以後要付生活費了。”
凱茵吐了吐舌,偃旗息鼓的乖乖巧巧的盤腿坐在椅子上,開始吸溜碗裏泡發的麵條。
吃飽後磨了老媽陪她下樓散散步,薛玉珍納悶宋校究竟對她說了什麼,先前還為魏立巍的事發那麼一大通火氣,現在居然在月頭底下和老媽說體己話。
十點多洗漱上床,等到宋校的晚安電話,躲被窩裏滾來滾去,說了許多臉紅耳熱的情話,然後聽話的先掛斷電話,睡覺了。
第二天周一,凱茵已經請了婚假,上午九點多餓醒時老爸老媽已經上班了,她睡的蓬頭垢麵,趿著拖鞋去廚房找東西吃。
房間手機一響,整個人掉頭往回跑,以為是宋校來電。
宋校下午才有時間,昨晚和她約好今天去看婚戒,順便去婚紗攝影旗艦店選婚紗樣片,不上班的凱茵無所事事,就等宋校一通電話把她叫出門。
撲到床上拿起床頭櫃的手機時,高興的情緒瞬間被一盆涼水兜頭潑下,懨懨的坐起來爬爬自己的長頭發,清理清理嗓門,然後恭恭敬敬的接上蔣繁碧的來電。
“蔣董,您好。”
蔣繁碧的聲音依舊透露高位者自我感覺良好的淩人氣勢,雖然講話的口吻聽起來比較和藹:“凱茵,車子到你家樓下了,你梳洗打扮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