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宋校款款回答,抽開大桌邊一張椅子時已經輕輕解開小腹處那粒西裝紐扣,然後入座。
他未動筷,保持挺立秀頎的姿勢坐在椅子上,薛玉珍站在一旁不禁笑問道:“宋校怎麼不喝?快嚐嚐。”
宋校微微抬額,眼神未直接注視薛玉珍,而是迎向了廚房那個方向,聲音在這個夜晚宛如一縷初夏的風,輕柔婉轉:“謝謝薛阿姨,我等凱茵一起。”
薛玉珍從居高臨下的角度用心的打量她的女婿,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薛玉珍認為這話不假。
宋校不僅容貌英俊,且還是紅門後代,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品德好,性格好,教養好,最重要的是對自己女兒好,若說唯一遺憾的,到底是蔣繁碧給他帶來的那點人生汙點。
母親婚內出軌,父母離異,也是無奈。
“讓開讓開,老媽讓開。”
薛玉珍走神的當兒凱茵像火車頭從廚房衝了出來,端了滿滿一碗骨頭湯,埋在碗裏的全是肉。
薛玉珍搖頭無奈的時候宋校卻溫柔細心的為凱茵拉開他身邊那張椅子,替她接住那碗快要灑了湯的骨頭湯,輕輕放好在她麵前。
凱茵坐下來甜甜蜜蜜的往宋校肩膀上趴,看著他碗裏分毫未動的骨頭湯,親切的問他:“好不好喝?”
宋校側目朝她盈盈一笑,便用兩隻白皙修長的長手端起湯碗,輕輕抿了一口,臉頰埋沒的時候,清潤的額角那樣秀麗,散發幽幽的光澤。
他抬起頭,縈繞淡淡微笑的精致唇角沾上亮晶晶的油光,凱茵往大桌上抽了張抽紙替宋校一邊壓唇角,一邊輕輕問他:“好不好喝?你喜歡喝嗎?”
宋校回答的更為細膩低啞:“很好喝,我喜歡。”
有如空氣般存在的薛玉珍站在這小夫妻兩的身後,此刻,無比的安慰,無比的幸福,無比的感恩。
薛玉珍沒有打擾女兒女婿,把空間時間全都留給他們,自己默默回到了廚房,站在水池邊刷洗碗筷時幸福的笑了。
用了一餐夜宵後宋校站在陽台上抽了一根煙,凱茵從明亮的客廳朝黑漆漆的陽台看了一眼,那人流線型的黑色輪廓宛如沒入黑夜,與夜同眠。
“媽。”凱茵走進廚房,對正在刷鍋的薛玉珍說:“媽,我晚上能不能去宋校那邊住?”
老媽停止動作抬頭朝她看了一眼,畢竟領了結婚證,老媽不會幹預太多,答應了。
“謝謝媽。”
凱茵開心的掉頭往外麵跑時老媽頭也不抬的提醒了一句:“不想現在要孩子就要做安全措施。”
“……”
凱茵一愣,不知不覺臉已經紅了,什麼話都沒回給老媽,跑出廚房了。
“宋校。”
凱茵跑進黑漆漆的陽台,迎麵一陣夜晚寒冷的風,宋校佇立在寒風中靜靜吸煙,回眸時眼眸中再度縈繞揮之不去的淡淡憂傷與無助。
“宋校,我媽答應我晚上去你那裏,你等我,我們馬上就走。”
宋校換了隻長手夾著香煙,那已經被他吃掉一半的半截香煙在風中簌簌燃燒,火星一閃一閃,淒美動人,凱茵被他騰出來的那隻長手摟住肩膀,他俯頸下來,吻了她。
沒有與她說出一個呢喃的字,但凱茵都懂,他愛她,一心一意的愛著她。
“等我。”
凱茵退出宋校懷抱,對他燦爛一說,旋即掉頭又跑回客廳了。
宋校仍舊佇立在漆黑的陽台上吸煙,目視所及,全是濃深的夜淒美的月浩瀚的銀河蕭條的寥寥星辰。
他的心底是憂傷的,受過傷的那一部分永遠都不會好起來的,望見如斯美景不禁觸動心中傷感的琴弦,許多畫麵從眼前白駒過隙般匆匆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