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啪嗒”一聲,橘紅色的火苗搖曳著他眼底不悅的神情,旋即那被他叼在唇畔的香煙冒出了奶白色的煙線,他的眼神在這層朦朧中反射幽冷的光。
病房內的談笑聲逸入了走廊上,穿錯而過的醫患都會本能的朝這間此刻非常熱鬧的病房匆匆瞧上一眼。
在凱茵又一次說出“謝謝謝謝”這習慣性用語後,雙臂趴在欄杆上舉目朝前放空視線的宋校表情冷漫的吹出了口腔中化為濃霧的煙氣,清眉凜然的一挑,帶著傲慢與疏離的一股敵意,轉瞬翻過了身,麵朝病房。
他的背閑適的靠在身後欄杆上,兩條手臂也若然隨性的各搭一邊,燃燒的香煙在他左手手指上。
目視病房,犀利的目光筆直的射進敞開門扉的病床上。
凱茵坐了起來,扭頭整理自己身後的枕頭,丁鵬從椅中站起,將沙發上一枚靠枕塞進她背後,她道謝“謝謝謝謝”,然後帶著一臉笑意,靠了回去。
宋校捏折了指端的香煙,香煙苟延殘喘的繼續冒著奶白色的煙線,但味道已經不對,他聞起來就很不喜。
丁鵬趁著他人都在聊天且病房內聲音嘈雜的時候對凱茵提起了W市他太太與凱茵鬧起的那件事。
如今再提,仍然覺得難於啟齒,縱然這世上真有男女友誼,可是也沒有願意相信這份單純存在的年輕妻子吧?
丁太太就是這樣,因為與丁鵬結婚八年,女人會出現的不良情緒她都出現過,丁鵬解釋給22歲還未經曆婚姻生活的凱茵聽,或許效果一般,但幸好凱茵通情達理,早將這件事情煙化。
凱茵擺擺手:“沒事的,那天也是我不對。”
笑嘻嘻的化解了當初的那段尷尬,其實也不太願意再提,領導同事都在,不光彩的事誰都不願意說。
好在丁鵬也知分寸,對於那件事,點到即止,凱茵沒有因此掛心那是最好。
凱茵擦了擦嘴咽下食管內最後一口蜜瓜屑,眼神不經意的瞟過室外走廊,移開了卻又放了回去,定定一看,卻是真的不見了那道沉默的身影。
她一度笑了好久的眼睛驟然平靜了下來,匆匆環顧一圈,略顯焦躁的找到了正陪著徐主任坐在沙發那兒喝茶說話的薛玉珍。
丁鵬看出來凱茵有些不一樣,遂問:“怎麼了?”
他剛開口凱茵就擺手,完全不看他,眼神在沙發那邊的薛玉珍身上,卻對他說了一句:“等下。”
丁鵬緘默,循著凱茵的眼神也看薛玉珍去了。
“媽媽。”
凱茵喊了一聲,病房中嘈雜的交談聲淡去不少,悶頭與徐主任說話的薛玉珍抬起頭來,看著床頭坐著的凱茵,回話:“怎麼了?”
凱茵表情安靜眼神卻略顯浮躁的說道:“你幫我看看宋校去哪裏了,我剛才還看見他在走廊上抽煙,現在不見了。”
這話引起病房內同事們的笑話,凱茵與他們鬧歸鬧,但是心思非常冷靜的放在薛玉珍身上。
薛玉珍從沙發那邊站了起來,朝外麵走去了。
凱茵扭頭看著薛玉珍走出了病房,薛玉珍站在病房門口東張又西望,應該沒找到人,略站一會兒,邁步朝右麵去了。
凱茵這才將視線移了回來,丁鵬適時的笑說一句:“你跟宋總的感情很好。”
凱茵一聽,雙眼盈盈的望著丁鵬,有些愣,但是很溫暖。
“是呀,相差十歲,不容易其實。”
附近一位同事附和起來。
凱茵漾開了唇邊的漣漪,滿臉堆徹起幸福,發自肺腑的喃喃說道:“他讓我。”
看著凱茵仿佛陷入美好回憶般的慨然表情,同事們聊起了宋校。
薛玉珍不久後獨自一人回來了,凱茵見到這樣的場景很快聯想到宋校已經離開,雖然她的同事在這兒他離開無可厚非,但是凱茵不喜歡,她不要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