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陽光明媚,已是10月底,冬季將至,但是午後的溫暖又險些讓人產生春暖花開的錯覺。
蔣繁碧打開窗戶,迎麵吹來暖秋的風,她的發梢隨風飛舞,濃密的厚度與烏黑的色澤讓她倚在窗前這一刻宛如少女般明豔。
雲姨在客廳整理便當盒子,食物香氣在流動的空氣中穿梭,吸入蔣繁碧的鼻尖中。
她關上紗窗,轉身走向客廳。
於是便有了一副可以入畫的美景。
那日,蔣繁碧穿一件天水綠的針織衫,搭配米色長裙,柔軟的緞麵拖鞋踩過長長的地板,幾乎無聲無息,隻有她的裙裾隨著雙腿翻飛……
繁碧你個頭高,身材纖瘦,穿蓋過腳背的長裙是非常好看的……宋守正曾經說過的話翻越18年的漫長歲月,再次回到她的耳畔。
今日午睡夢見了他,細膩到那個男人眉心的痣都在她的夢中一一還原,醒來後她眼角有淚,竟不知不覺傷到了心。
於是將襯衫長褲換做針織衫與長裙,已經許久不這樣打扮的蔣繁碧出現在雲姨麵前時,雲姨嚇了一跳。
“幹嘛穿成這樣?”桌邊的雲姨低頭收拾便當,抬眸的瞬間撇了撇嘴。
蔣繁碧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穿了,這樣的打扮無疑是少女,是初嫁的少婦,適合凱茵那個年齡的姑娘,卻不適合她。
她與高端女裝一同走過了二十幾個年頭,在奔六的這一年的10月底,鬼使神差的穿上了嫩麗的針織衫與長裙。
“下午陪我逛逛商場。”
蔣繁碧來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涼白開,紅色的指甲豔麗無雙。
雲姨拉便當袋的拉鏈,朝蔣繁碧橫眼睛:“少花點錢吧,都過成這樣了。”
聞言,蔣繁碧一笑了之,轉身的那個動作卷起裙角微微翻飛,白玉般盈潤的腳踝露了出來,她竟可以行走無聲,身體柔軟到令雲姨也忍不住歎息:縱然生的這樣好,又有什麼用呢。
蔣繁碧這麼些年養尊處優,不做家務的她自然保養得當,長期堅持的瑜伽造就她今日的水般氣質,是一眼就能與同一個年紀的女人區分開的。
她今日夢見了宋守正,開心多過惆悵,她想買些年輕女人喜愛的衣飾,想要重新再過一次自己的20歲。
半小時後,雲姨提著兩盒便當與已經化妝後的蔣繁碧一同走出公寓,雲姨鎖門,蔣繁碧挽著名包,鮮紅的指甲輕輕摩擦細嫩的手腕,一舉一動無不透露著她的優越出生。
“五十多歲的人化成這個鬼樣,丟不丟人?”
兩人等電梯,雲姨嫌棄濃妝豔抹的蔣繁碧,避的厲害。
倒是蔣繁碧,拉開名包拉鏈,拿出梳妝小鏡,照了照自己容貌,她的美她很有自信,甚至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嗆了雲姨:“明明很美,你就是嫉妒。”
雲姨懶得再說,皺著眉頭一心隻等電梯。
主仆二人打車去花溪路,蔣繁碧一直眺望窗外,她在某一個瞬間心髒怦怦亂跳,夢中與宋守正抱起2歲的兒子,站在花園中拍照……
花溪路在林蔭靜處,路邊的高大古樹藏著鳥雀,一路啁啾,竟然還很好聽,這樣好聽的大自然旋律被魏國林的來電叨擾了。
魏國林隔著電波質問著蔣繁碧:“到哪去了?”
蔣繁碧鮮紅的指甲摳進手機殼的亮鑽中:“出門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