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之好似來了興趣,緩慢的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玫瑰色的唇瓣勾起了一絲漣漪,望著曲芙淡笑著說道:“哦,看來以後還真得跟你相公認識一下了!現在你把你家相公離家出走的前因後果,大概路線,可能出現的地方,都詳細的跟我說說。”
曲芙一愣,這麼短的時間,居然要她馬上編造一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mygod!她又不是曹植能七步成詩。
內心掙紮了一番之後,故作深沉的她,轉過頭望著遠方一株蓮花,聲音低低的道:“以前的那些往事,我實在不想多提了。雖然他留給我的傷疤已經結痂,但是撕開還是會流血的。我隻知道他就在這裏,所以不遠萬裏的來尋他,就是想當麵問問他,我到底哪裏不好,為何會是這個結果······”
“曲姑娘莫要傷心,你如此重情重義,把你留下是他的損失,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遲點畫師會去找你,你跟他形容下你家相公的樣貌,到時找人必定事半功倍。”
說完一雙鳳目又再次合了起來。
“言公子,你為何幫我?”
“叫我慕之吧!”
從小媽媽就曾教育她:天上是絕對不會掉餡餅滴,即使有天真的掉下來,那也一定是個裝著餡餅的陷阱!故而又重複道:“你還沒說,你為何幫我?”
“因為我很無聊,不過——你不想找你老公了?”
“自然是想!”
“那就行了,這期間就在舍下住吧,等找到了你相公,你再離去!”隨即袖袍輕輕一抬,一旁的胭脂略一頷首。
“胭脂,好好服侍曲姑娘。下去吧!”
“言公子,我想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為什麼會變成大善人,我聽說你做了很多好事,難道那些也都是因為你的——無聊!”
言慕之明眸含笑淺淺的點了點頭,望著曲芙一臉鬱悶的表情,悠然的躺回了塌上。
入夜,曲芙望著窗欞上投射進來斑斑點點的月光,無法入睡。
“師兄他們應該在找我吧;也不知道映雪現在找到師兄沒有,如果沒有,她一個弱女子一定哭死了!哎——不過現在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隻能幹著急!可是這裏又真的安全嗎?那個言慕之雖然帥的人神共憤,但自己先入為主所以怎麼看都不順眼,再想到那個保鏢大爺,心裏更是忌憚。要不——逃出去!可是如果真出去了,師兄現在也應該不在酒樓了吧,人海茫茫從何找起呢······不對,就算今天走了,明日師兄也定會回到酒樓等我的,言慕之這邊自己撒了彌天大謊,如果真跟他一起找的話,哪天東窗事發,自己恐怕先被他那個保鏢二話不說直接卡擦!”
曲芙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腦子越想越亂,鬱悶的搗枕捶床一番,最終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於是趁著月色推門而出,一個人獵手獵腳的背著包袱向外走去。
月朗風清夜闌人靜,曲芙在“潛逃”之中忽聞遠處傳來縷縷琴音。悠悠揚揚,仿若即將分別的戀人低回不已纏綿悱惻,世人都說音樂是無國界的,這麼一聽她還真感覺自己心裏,踏實了一些。什麼擔心害怕的都忘得一幹二淨了,於是循著琴聲緩緩的走了過去。
還是白天的亭子,不過已是一番新的場景。月華如水,溫柔的傾瀉在眼前的亭子裏,一男子席地而坐,身著月白色長袍,墨發未束自由的垂散在背,低垂著臉,修長的手指正行雲流水般撥動著琴弦,月華之下仿佛籠著一層輕紗······
曲芙看的失神,眼前的景象就如畫中一般,美得極不真切,而她就這麼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靜靜的欣賞著,深怕一發出聲音,這唯美的畫麵就會隨風而逝了。
正聽得入神,一身紫袍卻冷不防的擋住了視線。琴聲戛然而止,不和諧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
“入夜了,曲姑娘怎麼還沒休息?”言慕之說完抬眼掃了下曲芙肩上鼓鼓的包袱,似笑非笑的打量著。
曲芙見畫麵被牢牢擋住,便下意識的輕輕墊腳頭歪向一邊,想看看亭裏的情況——可惜什麼都看不見。於是退後一步仔細的把來人瞧了一瞧,心中暗歎,今天她可真是特別的倒黴啊。
“額——言公子是這樣的,我本來在房裏正要休息,突然聽到了這美妙絕倫的琴聲,於是情不自禁的就被吸引了過來!”
言慕之高深莫測一笑:“哦!看來是慕之打擾了姑娘的雅興啊,不過我還是提醒姑娘早些休息的好,這大半夜的運動,睡眠不好了,明日我們還得去尋人不是?”
曲芙見他直勾勾的瞟著自己肩上的包袱,尷尬一笑手隨意的俯上了嘴巴,打了個哈欠:“言公子這一說,曲芙還真的有些困了,公子也早點休息吧,曲芙這就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