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皇宮,依然是一片寧靜,隻有一處宮殿卻點著燈,顯得異常的突兀。
樹上的女子,一身白衣,靠在大樹的吱呀上,唇邊,還叼了一片嫩葉。
這夜,她沒有再帶著她那白色的麵紗。
漆黑的夜晚,將女子蒼白的臉色,映得更加蒼白,看不出一絲血色,似乎比她身上的白衣更白。
每次在暗殺之後,她都會用極快的速度換下刺殺時穿著的夜行服。
她非常的不喜歡夜行服,那種黑色,仿佛就像是見不得人一般。
隻是,事實上,她就是見不得人。她的存在,就是見不得人。
用手拿起了唇邊的葉子,又含到了唇間。
一曲悠揚的曲調,自那葉片響起。
本是悠揚而婉轉,隻是不知道,為何在這夜晚中會顯得有些憂傷,有些清冷。
淡淡的憂傷,淡淡的清冷。
難道,在夜晚裏,本就不適合吹奏這樣的曲子麼。
但是,她並不能停止。
開始了,就要到最後,不是麼。
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無心,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心還會為他而痛。
她不曾想過,在他的眼裏,她竟然和他後宮的那些女人是一樣的。
一樣的,是一樣的可笑,抑或是,一樣的可悲?!
甚至,可能,她比那些女人更為可悲吧。
起碼,那些女人的存在有人知道。
起碼,那些女人還能光明正大的告訴他,她們是誰。
每個夜晚,她都會在黑暗處回憶過往,隻是,隻是直到現在她能記起來的回憶也不過是零零星星。那些被刻意遺忘的回憶,有時卻是在著黑暗中陪伴她的動力,而如今,她卻已經遺忘了太多太多了。
她記得……
她還記得,以前的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花若雪。
隻是,這個名字,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用過了。
後來,有個人問她:“你叫什麼?”
她卻沒有說出藏在心裏的那三個字,隻是冷冷的對著那人說道“雪”。
那人笑了起來,說:“雪,很好聽的名字。隻是,不適合你。”
她愣了。
是啊,雪,這麼純淨的事物,這麼能就這樣,被她這個滿手鮮血的人所玷汙。
於是,她下定了決心,再也不提“雪”這個字,更將心底的那三個字埋藏的更深。深到,深到連自己有時都會不記得了。
有一天,那個問她名字的男人,帶來了一個少年。
那個少年一身華服錦衣,不可攀的氣質隨著他的走進這破舊的房間,而充斥著整個房間。
見到少年的那一刻,她那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了。
是的,她是認識少年的。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在很多很多年以前。
記憶中的少年,還很漂亮,漂亮的有些雌雄莫辨。
而那時的少年,依舊漂亮,卻有著那天生的氣質,高貴而不可侵犯的氣質。
她期待著少年也能認出她,但少年似乎並不認識她。
她死死的盯著少年的臉,渴盼著能從少年的臉上找出什麼。
卻隻見到少年的眉峰微微蹙了一下,對著她問道:“你叫什麼?”
她沒有回答。
連他都在問她,她叫什麼。
心中不禁狂笑連連,他問她叫什麼,他竟然問她叫什麼。
對了,離別時,他對她說過什麼,究竟說過什麼,為什麼就算想到頭疼卻依舊無法想起來,那個時侯,他究竟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