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霜兒和二愣子雙雙來到近前。
可身後也走來了幾位,其中一個人,三十七八的樣子,穿著在村上算是最體麵的衣著,是呢子的外套,生著國字臉,身材高挑,兩條腿跟圓規似的,可能在霜兒眼裏,是因為他個頭高,所以顯得這樣。
這個人是彪子的爹,村長級別的人物,叫賈文武,同輩兒人都喜歡叫他賈斌,文武合並,何必叫文武。
那人目光就落在李婆婆身上。
“婆婆,你得去給看看,這碧水村都死人了,要是鬧大了,不好向上級交代,回頭給你家裏舔十斤豬肉。”
“死人了,我老婆子還能起死回生不成?”李婆婆說道。
兩個孩子就依偎在婆婆的身後,不說話。
“不是,這個……這事情您年長,年輕的時候,也學過些什麼術法之類的,看看有沒有法子!”
賈文武帶著苦相說道。
“破四舊的時候,老爺子替俺老婆娘頂罪遊街示眾的時候,你們都在哪兒呢?出殯的時候,都慌得跟沒了孫子一樣來燒紙,有用嗎?”
李婆婆竟然生氣了,拐杖使勁的往地上一戳。
“李婆婆……您……您也得理解,當時國家要求破除四舊,黨員要起到領導的作用,那時候……”
“那時候不是當今,能偷偷摸摸的接管這種事。”李婆婆臉色蒼白的笑了笑說道:
“天災人禍,罪有應得!”
說完,婆婆就領著倆孩子往村子裏走。
回到家,李婆婆揭開鍋蓋,將出門前做好的飯菜都盛了出來,自己沒吃,擦擦手,就回到房間。
翻箱倒櫃,從雕花老木床底下,倒騰出一個小木箱子,箱子看上去有些年歲,那鎖環還是五六十年代的銅質半月花鎖,環扣也是銅質的圓形環扣。
李婆婆珍惜的擦了擦箱子上的浮沉,又從衣櫃底下,翻騰出一把銅質的鑰匙,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又小心翼翼的掀開。
箱子的蓋子上,掛著一張巴掌大的泛黃黑白照片,那上頭是個留著利索短發的中年男子,李婆婆的眼睛瞬間就布滿了渾濁的眼淚。
摸了摸那照片,自言自語道:“老頭子,你當年道法高明,懸壺濟世,卻落得個慘死的下場,這些東西啊……都留著呢,沒想到,如今卻能派上用場。”
說著,李婆婆撩起衣袖,使勁拭了拭眼裏的淚水。
隨後,李婆婆輕柔的撥開箱子裏的塵封物品,瓶瓶罐罐,有筆墨,有朱砂,黃符,還有鈴鐺,五花八門的東西,在行外人眼裏,這一箱東西,就是破銅爛鐵。
光看那毛筆的筆鋒就知道,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筆鋒都彎了,甚至還有些禿了。
可行內的人看了,必然如世珍寶。
李婆婆從箱子的底部,找到了一麵巴掌大綴著紅色穗子的鏡子,鏡麵的部分隻有雞蛋那麼大,鑲嵌在這八卦形狀的中央位置。
李婆婆又拿出了鈴鐺,才將箱子蓋上,鎖上,重新放回床底下。
抬起袖管,擦了擦那本就不怎麼明亮的鏡麵,自言自語道:“這八卦鏡,專門對付成精帶著邪氣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