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寸土寸金的紫蘿花園。
邵明華坐在輪椅上,麵朝紫羅湖清爽宜人的涼風,正在樹蔭下靜靜地休憩。
“爺爺!”忽地,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來,林間小道上,一個穿著女士襯衫和帆布鞋的女孩跑了過來。
正是邵夭夭。
她頭發有點亂,也沒有好好打扮,隨便套了件衣服就來了。
邵明華有些意外地打趣:“夭夭,你不穿漢服也就算了,怎麼連頭發都不梳理?這可不像你哦。”
邵夭夭非常注重儀表,是個生活精致的人,平時她斷然不可能這樣跑出來的。
“爺爺,聽曲子!”邵夭夭喘了口氣,並不解釋,隻是將手機遞過去。她眼中閃閃發光,仿佛遇到了絕世好寶貝一樣。
邵明華更是意外,自家孫女是何等穩重的大家閨秀,怎麼會因為一首曲子這麼興奮呢?
“什麼曲子啊。”邵明華戴上老花眼鏡,看了看邵夭夭遞過來的手機。
“海螺版《崖》?這不是你的曲子嗎?”邵明華好笑,孫女自賣自誇?
“爺爺你忘啦,海螺啊,重點是海螺。”邵夭夭利落地插上耳機。
邵明華一怔,想到了什麼,難道是《我心永恒》那位演奏者?
“你不是說他被屏蔽了嗎?網上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邵明華接過耳塞戴上,有幾絲期待,但也沒有過於激動。
邵夭夭露出整暇以待的表情:“爺爺,請聽吧。”
看她那小神色,仿佛個邀功的小朋友似的。
邵明華敲了她腦袋一下,然後專心看起了視頻。
白衫青年坐在海邊,吹奏《崖》。
“不是個老頭子啊。”邵明華說了一句,下一刻嘴巴完全閉上了,伴隨著海螺聲響,他蒼老的雙眸中露出驚歎之色。
前方的湖泊似乎變成了大海,而自己就站在懸崖邊,聽著驚濤駭浪,於絕望中奮力掙紮!
邵明華作為真正的老藝術家,對於音樂的鑒賞能力是頂尖的。因此他眼光極高,可一旦征服了他,他比任何人都能懂音樂的意境。
孫女的古箏版《崖》,不失為一首好曲,但邵明華並不覺得完美,聽起來總會有一絲不協調。
而現在,海螺版的《崖》,再無一絲不協調,海螺天生為大海而生,它浩瀚而遼闊,仿佛包容萬物一樣。
邵明華目不轉睛,眼睛盯著視頻中的楚河,耳朵則完全沉醉於《崖》。
“爺爺?”邵夭夭晃了晃爺爺,視頻已經播放完畢了。
邵明華舒爽地呼了口氣,仿佛大熱天洗了個涼水澡似的。
“好好好,這個小夥子對於海螺的掌握能力是頂尖的,他哪怕換作任何一種吹奏型樂器都能登峰造極!”邵明華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他這樣的老藝術家,一聽就能聽出演奏者的水平。
好幾年了,他又聽到這麼動聽的音樂了,內心都不由感動。
邵夭夭抓住邵明華的手:“那爺爺,現在邀請他來帝都見你嗎?”
這話其實還有一層含義,見並不是單純的見。邵明華作為聲樂界的泰鬥,地位崇高,他若請楚河過來那可不得了了,傳出去恐怕會讓聲樂界躁動。
多少逐夢的聲樂家想見邵明華啊。
“這小夥非常年輕,以前也沒聽說過,不曉得了不了解聲樂界。又或者說,他純碎是個海螺天才,並沒有刻意學習聲樂。”邵明華尋思了起來。
“請過來再問嘛。”邵夭夭興致勃勃,眼中有些異彩。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孩子征服,盡管隻是聲樂方麵的征服,因此十分好奇。
“哎呀,我的孫女,這就心動了?你上次還說喜歡《詩與海》的作者,現在就移情別戀了?”邵明華哈哈大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