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臣趕忙給他把胸口的樹枝重新固定,又將書冊遞在手上,心想:“大哥原來也如常人一般,也會怕痛,見到入眼的事物,也會忘乎所以。”強忍住笑,道,“大哥,你要這冊子,與我說了,我給你便是,怎的這般急不可耐?傷口若再裂開,我可沒了法子。”
雷霸天黝黑的臉上微微一紅,道:“兄弟,是我失態啦。”將臣道:“大哥,這小冊子有什麼名堂,竟教你如此在意?”
雷霸天道:“你可知九天縹緲樓的那弟子為何在我身上搜不出經文?”將臣奇道:“卻是為何?”忽地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莫非這本小冊子便是九天縹緲樓失竊的經文?”
雷霸天點了點頭,道:“我在藏經閣盜經,不想回轉之時竟給發現,原想將經文藏在山上一處隱秘所在,怎奈東奔西走之間,卻給那少年追了上來,隻得帶著經文逃跑下山。”
將臣道:“那你怎麼又將經文給丟了?”雷霸天道:“我在山道之上,給那少年追上,寥寥數招便將我的兵器擊落。我那時心想這一回是跑不掉啦,隻得鋌而走險,先將經文丟掉,待脫身後再來尋回。這山道極是隱蔽,常人便有我詳加指點,也未必能找到。卻哪知給你誤打誤撞,走此路上山,還將經文撿了去。”
將臣道:“大哥委實機智。當時我藏身灌木中,那經文砸在我腦袋上,倒驚了我一回,還以為給人發現了哩。咦,我怎麼記得明明是經文先飛過來,兵器再才落下?”
雷霸天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兄弟,我才讚你聰明,卻又來與我裝傻。經文是被我使力飛擲而出,自然快些。我的虎頭湛金槍乃是被擊落,從天而降,當然在後麵落下。”
他見將臣雖知這經文乃是天下至寶,眼神中卻並無半分貪婪之意,不禁暗暗點頭,道:“兄弟,你與我囉裏囉嗦,說了這許多,徒然費了光陰,還是快些上山。”不等將臣說話,又道,“你上山之時,且先將我的虎頭湛金槍尋回,覓個隱蔽所在藏起來。待我養好身子,自會上山尋你。這槍於我十分重要,你切記藏得隱秘些。”
將臣道:“大哥,你那虎頭湛金槍是什麼模樣?我方才受了驚嚇,未看得分明,可別給人掉了包,也徒然未知。”
雷霸天道:“我這虎頭湛金槍乃寒鐵打造而成,長一丈一尺三,槍頭為黑金虎頭形,虎口吞刃,槍體鍍金,乃白金鑄就,鋒銳無比,砍刺剁劈,不怕火煉,百煉精鐵。”
將臣尋思:“雷大哥兜了偌大一個圈,卻原來是要我上山。我若不從,他定要生氣。”道:“大哥既如此說了,兄弟便上山了。大哥千萬養好身子。”便將雷霸天安置在澗旁一塊巨石身後,又摘了許多野果,放在雷霸天身側,這才與他分手,向山上走去。
他行出數裏,便到了與雷霸天初遇之地,卻不見了那兩名少年,心中甚是感慨:“雷大哥英氣逼人,實乃世間少有的奇男子。”又想,“那兩人哪裏去了?卻不知勝負如何?”
他胡思亂想一陣,便收住心神,來到先前藏身的灌木叢旁,見那柄長槍仍在原地,心想:“這便是雷大哥說的‘虎頭湛金槍’,竟然還在此地!嗯,想來是那兩個少年隻顧著打架,忘了這一節。”
將臣一時興起,伸手用力扯了幾下,卻是紋絲不動,不禁駭然:“這槍忒重啦,少說也有百餘斤,雷大哥怎麼使得動?”當下便尋了些樹枝尖石,在槍頭入地處,扒出一個大坑,才見那槍轟然倒地。
他抓住槍身,又提了幾下,直累得氣喘籲籲,仍是提將不動,隻得蹲坐一旁,犯起難來:“這槍這般沉重,我拿都拿不起,該藏在哪裏去?”沉吟一會,忽地叫道:“照啊!我便將長槍埋在這裏,又有哪個會想到?”當下便挖出一個長坑,將那槍掩埋,又往地上灑了些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