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涫竹姐,你來了。”正在監督著施粥的廣成見涫竹來了,打招呼說道。
“嗯。”涫竹看了廣成一眼,點了一下頭。然後又看了看四周。隻見對麵也搭起了一個不大的賬篷,不少災民也紛紛排滿了隊伍,於是問道,“對麵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也這麼熱鬧?”
“哦。我們在這裏施粥的時候,也看到了。好像是這京城一好心的醫館正在免費給難民們施藥救治呢。”廣成伸了伸脖子,看著涫竹看的方向答道。
“真有此事?”涫竹有些好奇,吩咐道,“你在這裏看著。我去看看。”
“是。”廣成點了點頭。
隻見那賬篷外排著一條長長的人龍。人數多得不亞於他們正在施粥的隊伍。涫竹能看到都是一些傷得不輕的老弱病殘。一邊輕皺眉,一邊走向人群包圍的地方。
越過那一個個竄動的人頭,涫竹能看到的便是一個坐在桌前為病人診治的慕雨墨。他身穿一身白色的衣袍,束起烏發,坐在桌邊宛如一位與世隔絕的仙人。他一邊神態認真地詢問病人的情況,一邊給病人把脈,絲毫沒有時間去關注周圍的其他事物。
涫竹就那樣站在人群裏,遠遠地看著他專注的模樣。不得不承認,這樣認真的男子確實有幾分讓人動心的感覺。
他……怎麼會在這裏?涫竹看著慕雨墨,心裏有些疑惑。
涫竹就這樣在人群中靜靜地看著慕雨墨半晌,卻沒有上前打招呼。然後提劍轉身離開。不知是那風吹得有些大,還是讓沙子迷了眼,涫竹的眼角竟沁出了某種鹹澀的透明液體。就連涫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掉眼淚。
慕雨墨。你究竟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放過我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慕雨墨這三個字竟變得如此重要。在她如此堅硬的心髒裏,竟然烙下了如此深的烙印。
那年,他十歲,流裏流氣地衝她笑,道,“我叫慕雨墨。是爺的隱衛,你也可以叫我暗影。你叫什麼?”
涫竹向來對人都是那麼冷冰冰的,看著他不正經的笑,不搭理他,直接轉身就走。
他也不氣,反倒笑著道,“姑娘,你不說,我遲早也會知道的。”
那個時候,真是覺得慕雨墨特別煩人。但是,同樣是爺的隱衛,常常都要在一起相處。合作的時候,總是喜歡惹得涫竹直抓狂。
似乎隻要讓她失控,慕雨墨總會在一旁笑得格外狡黠。
他總說,“涫竹姑娘,你的臉是隻能有一個表情嗎?”
“涫竹姑娘,你是不是不會笑啊?”
“涫竹姑娘,你說……這世上是不是真有木頭人啊?”
“涫竹姑娘,你知不知道,其實你笑的時候很好看?”
“涫竹姑娘。”
真的無法想象,像暗影這樣的人,居然會這麼多話。從來沒有像他這樣的人,總是有辦法在她的麵前整天晃悠著,然後把她的心事一一都看在眼裏。
記得有一次,爺讓她和暗影去秘密打探消息。兩人卻意外被困在了一個大冰庫裏。向來冷靜的涫竹被困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凍得身體支撐不住了,嘴唇發白得直發抖。
“該死的!現在到底要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凍死在這裏嗎!”涫竹有些火大地說道。真想把這些凍死人的冰塊都給砸碎了!
“我們的涫竹姑娘這回也著急了啊?真是難得。”暗影雖然嘴裏調侃著涫竹,可是卻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然後一把把衣服裹住了涫竹道。
涫竹見暗影脫了衣服,一邊靠近了她,急得直吼,“暗影,你站住!你,你想做什麼?”
“把衣服披上。難不成,你真想在這裏凍死嗎?”暗影不顧涫竹的反抗,硬是把身上的衣服披到了她的發抖的身上。
“我不需要!我一點都不冷。衣服還你!”涫竹卻固執地想要推掉暗影給她披上的衣服。
“都什麼時候了還逞強?我現在都能聽到你牙齒打架的聲音了。快點把它穿上。”暗影那張凍得都快僵硬的臉帶著不容拒絕的表情。
涫竹被暗影的舉動震撼了,隻能楞楞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