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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雨墨並不知道軒轅禦珞的思緒正受著失親的煎熬。正在忍受著煎熬的人不止是受傷的軒轅禦珞,更是為他拔出刀子的慕雨墨。
慕雨墨被那酒精擦在了軒轅禦珞的傷口處。軒轅禦珞早就痛得失去了知覺。慕雨墨額頭上的汗珠如豆大般地滾落。
慕雨墨的右手握住了刀柄,深深屏住了呼吸,那手不知不覺地竟有些發抖。他無法肯定這把刀子拔出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若是血流止都止不住,軒轅禦珞的這條命,隻怕是救都救不回來了!
慕雨墨眯了眯那雙遲疑的眼眸,心一橫。既然不拔出來,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拔出來,拚一拚運氣。隻見他左手穩住軒轅禦珞的後背,右手用力一拔……
隻看見那血如同水注一般一下子濺在了他的臉上,他匆忙把刀子放到了一邊,雙手用力地壓住了那個被刀子捅出一個洞來的傷口。
涫竹看到那鮮血直濺的一幕,早就心驚肉跳了。
“把那長針拿過來。你幫他縫!”慕雨墨吼道。從來沒有看過他如此緊張,涫竹急忙跑到了桌子上,立即把煤油燈上的那長針取了過來。
涫竹臉上有些驚慌,手拿著被煤油燈消過毒的長針,手也不禁有些發顫,道,“我不會啊!”
“現在不是不會的問題。是必須這麼做。隻要把這傷口縫合上就可以了。快點,我撐不了多久!”慕雨墨汗如雨下,非常嚴肅地說道。
“那好吧。你說,我做。”涫竹點了點頭。這個時候,顧不了這麼多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珞王爺,不能出事!
在慕雨墨的口述下,涫竹非常一步一步地縫合著軒轅禦珞的傷口,隻是每紮進一針,軒轅禦珞就咬牙攥緊了拳頭,生生要把他再次痛死過去一樣。
軒轅禦珞被撕裂般地疼痛拉回了現實,後背上的傷口如同一個大火窟一樣,一點一點地折磨著他。
涫竹被軒轅禦珞嚇得有些發抖,道,“爺,你別動。我在幫你縫傷口……”
軒轅禦珞卻幾欲痛死過去,“啊……”每次聽到軒轅禦珞如此嘶啞般的呼痛聲,涫竹就不忍心下手,但是她隻能這麼做。
在慕雨墨和涫竹揮汗如雨地縫合工作下,傷口總算縫好了。隻是初次縫傷口的涫竹,把那傷口縫得非常難看。但是,如今能保住一命,他們已經沒有再多的奢求了。
“行了。”慕雨墨點了點頭,放開了手,在傷口的最後打好了結。涫竹早就嚇得一身冷汗,雙手上沾滿的全是軒轅禦珞的血。
“謝謝。”軒轅禦珞氣若遊絲般地說道。
慕雨墨和涫竹顯然累到不行,已經沒有太多的心力去回答他了。慕雨墨一邊對外麵候著的丫環吩咐道,“再端盆溫水進來。”說完一邊把仙鶴草的藥渣和紗布拿到了軒轅禦珞的床頭邊的洗漱台上。
不一會兒,一個丫環就端著一盆溫水進來,放在了慕雨墨麵前。慕雨墨依舊用毛巾沾了沾溫水,然後清理了一下傷口。那傷口大概有十五厘米左右,卻刺得極深。以致於血怎麼止都止不住的樣子。
清理好傷口,慕雨墨把混著仙鶴草汁的藥渣敷在了傷口上,然後把軒轅禦珞身上礙事的布料用剪刀剪掉,用紗布從左肩纏至右肩胛骨處的傷口。
當這些工作已經完畢的時候,慕雨墨這才緩了一口氣。他拾起了那把沾著血跡的刀子,心裏多少有點戰戰兢兢的。若是這把刀子上有毒,隻怕珞王爺早就歸天了。
軒轅禦珞的臉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他努力地睜開了眼睛,突然想起掉進了護城河的顧楚梵,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受了傷?
“她……沒事吧?”軒轅禦珞動了動眼皮,艱難地問道。
雖然此時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足以讓慕雨墨和涫竹聽清他的話。慕雨墨與涫竹都心知肚明,軒轅禦珞口裏的那個“她”究竟是誰。
自己差點都快要死了,他竟然還在擔心昕王妃?他口口聲聲說他不會為情所動,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僅僅是為了給她一個為爹娘報仇的希望吧?嗬,就算他不說昕王妃在他心裏的位置,但是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他的心裏根本就放不下昕王妃!
涫竹沒有說話,轉身就走,“我出去讓人給爺煮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