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這個無意間聽到了張皇後吩咐下人去陷害軒妃娘娘的人,竟然沒有出來替軒妃娘娘說情,甚至還若無其事。
那天,他跟著皇上趕到太子爺的龍潛殿。軒妃娘娘早已自己服下毒藥,哀求著皇上,饒了珞王爺一命。他的內心有多麼的慚愧與譴責。他多想告訴皇上實情,怪自己沒有站出來替軒妃娘娘說話。
可是……張皇後卻抓住了他這個把柄,若是他告訴了皇上,他這個大臣就是跟張皇後是共犯。原來,沉默也是一種犯罪。他與張皇後之間的聯係也因為他的不出聲,而變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隨著日子的推移,他的罪孽就愈深,他所受的內心煎熬也愈加強烈。
是他害得七歲的軒轅禦珞失去了母親!是他害得十歲的太子爺未能成年就死於歹命!是他害得年紀輕輕心地善良的軒妃娘娘蒙冤而死!
這一條條的罪行,折磨了他十四年。他知道皇宮就像是一個虎穴,入不得。後宮的爾虞我詐,太險惡了。他根本就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顧楚梵深陷其中,可是,軒轅禦昕卻愛上了梵兒。皇上在大殿上的指婚,是他意料未及的。
他多想讓梵兒不要進宮。可是,他能怎麼辦呢?他若是不答應,那就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乃是誅九族的大罪。他萬萬不能那麼做。
如今,皇後娘娘又要對軒轅禦珞趕盡殺絕。顧謙現在如此心事重重,也是理所當然的了。不知道皇後娘娘有什麼打算?
他已經做錯了太多的事情了,絕不能一錯再錯。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顧王府大大小小能平平安安的,孩子和妻子都能開開心心的就行了。
顧謙並不知道軒轅禦珞七歲那年,對他到底有多少的記憶,但是,若是軒轅禦珞有一天得知他沒有說出十四年前的真相,替他母親求情。隻怕也會對他恨之入骨吧?
顧楚冠去了珞王府。顧楚傑和煙兒又兩個人在一塊。李玉茗現在徹底被放掉了。但是她並不想安安份份地呆在王府裏,可是卻被她的老爹給拖住了。
李玉茗無奈地翻了翻白眼,“爹,你幹嘛呢?今天是過年的第一天。大好日子的,你幹嘛不讓我出門啊?外麵現在正熱鬧呢。”
府外正響著鞭炮聲,各種欣欣向榮的氣氛,李玉茗忍不住心癢癢地想要跑出去。
李群對李玉茗不禁苦口婆心地說道,“玉茗,爹爹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李玉茗勉為其難地坐了下去,看著李群問,“爹,你有什麼事情啊?”
李群見李玉茗停下來聽他說話,忙開口,“京城的鹽商謹雄天在京城裏開了兩個新綢莊,若是能跟謹家談成生意。我們來京城這一趟可就值了。爹現在就是想問你今天晚上能不能陪爹去今天晚上的百桌宴。”
“啊?”李玉茗聽到李群的話,心裏別提有多心虛了。她沒聽錯吧?去謹家的百桌宴?不要開玩笑了!謹顏楓肯定在那兒,她可不想去!
“你想想,謹家的鹽運生意做得那麼好,在商界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而且,信譽很高。我們若是能談成長期的合作關係,我們把江南杭州最好的絲綢布匹都運到這兒來賣,定能賣個好價錢……一年如果可以賺……”李群又開始操起了他算盤一樣的腦袋,開始說起了他的生意經。
李玉茗掏了掏耳朵,“知道了爹。謹家的生意若是能談成,自然是好。可是……為什麼偏偏要我去啊?你去談不就成了嗎?”
“傻丫頭,這謹家的百桌宴就是要帶未出閣的姑娘前往才行啊。你爹我這麼大的年紀了又不是姑娘,怎麼去啊?”李群說道。
李玉茗汗顏,“所以……你要帶我去啊?”
“當然了。你想想,若是能談成這筆生意是好事。若是能讓謹老爺看上,選作他的兒媳婦,不也是美事一樁嗎?你說,是不是?玉茗啊,你現在是個大姑娘啦。你爹爹我也老啦,活不了多久了。有生之年就想看你找個好人家嫁了,然後過上好日子。不要像你娘一樣,跟了我這個苦命的,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就跟閻王爺去了,說起來實在對不起她……”李群說起李玉茗的母親,不禁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