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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楚梵盼著早日見到軒轅禦昕,沒事的時候,總是往老夫人的房間跑。一是為了陪娘親解悶,二是照顧娘親。
慕雨墨是老夫人的主治大夫,自然是時常碰麵。
“慕大夫,真的很謝謝你。”顧楚梵看著娘親的氣色比之前的都要好一些,顧楚梵心存感激。
慕雨墨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他隻是淺笑了一下,道,“郡主客氣了。照顧好老夫人本就是我慕雨墨的份內之事。”
顧楚梵走在前麵,看了看慕雨墨,道,“慕大夫,你陪我走一會吧。”
慕雨墨沒有再說什麼,隻背著自己的藥箱,不緊不慢地跟在了顧楚梵的身後。
雪地上的淺淺的雪跡被兩個人踩著,留下了一深一淺的腳印。顧楚梵仰著頭,望著天,道,“慕大夫,你說,真的有一見如故這種事情嗎?”
慕雨墨愣了愣,笑道,“這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吧。興許,我們前世見過,所以今世才會機會相遇。既然是久別重逢,自然就有一見如故之感。”
顧楚梵聽著慕雨墨的這番話,笑了笑,“嗬,慕大夫這番話說得真好。我看見你的時候,真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就像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你了一樣。”
慕雨墨看著顧楚梵,心裏有些動觸,笑道,“郡主這麼說,真是抬舉在下了。”
“慕大夫,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著我娘。我日後若是不在她的身邊了,還勞煩你多來看看她。這算是我這個朋友對你的托付,你答應我嗎?”顧楚梵問道。
“郡主言重了。郡主所托之事,慕某一定會盡力辦到的。郡主不必太過於操心。”慕雨墨說道。
“你不必拘謹。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朋友了。你也別老是郡主前郡主後的,叫我梵兒就行了。”顧楚梵說道。
慕雨墨略帶一笑,心裏千思百緒。朋友?若是你知道了,我是珞王爺派到顧王府打探消息的隱衛,你還會這麼說麼!嗬嗬,真是諷刺。人生何處不無奈?縱使把真心相交,又如何?我們的立場終究不同。說起來,珞王爺倒成了最悲哀的人了。
深夜。皇上病危,禦醫都聚在了那養心殿。眾禦醫都不敢冒冒然開口,但是心裏都清楚,這皇上已是命不久矣。
皇上躺在床榻上,看著那些忙忙碌碌的宮女們正在養心殿裏出出入入,那些禦醫們也都紛紛在殿外討論病情。
那皇上艱難地睜了睜眼睛,殿外的天色已是三四更左右,但是養心殿裏卻是燈火通明。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的很。
“福壽,去珞王府,宣珞王爺進宮。”皇上氣若遊絲地說道。
那老太監滿眼淚花,見皇上吩咐,忙偷偷抹了抹淚,躬腰道,“是,奴才這就去把珞王爺請到宮裏來。”
於是匆匆趕到了珞王府。趕到的時候,軒轅禦珞正好穿好了衣服,打算起身往宮裏趕。畢竟皇上病危的事情,非同小可。在皇宮裏的眾皇子們早就趕到了養心殿外,當然還有皇後娘娘。皇上卻下旨,不許任何人進入養心殿,誰又敢違坑旨意?
眾人隻敢在外頭守著。
而軒轅禦珞也很快就趕到了皇宮,到了養心殿的時候,完全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跑進了殿中。
入眼的便是病怏怏地躺在大床上,雙眼凹陷的皇上,他的親生父親。他滿臉疲憊,身側的手絹上還帶著血漬。
軒轅禦珞的心不免揪了起來。看著皇上顫顫魏魏地抬了抬手,喚了他一聲,“珞兒,你過來……”
軒轅禦珞心裏多少不忍,這還是他以前看起來生龍活虎的父王嗎?這還是小時候把他高高舉起逗他開心的父王嗎!以前的憔悴,早已將父王所有的威懾和強大都擊得粉碎。眼前的他,不過是一個即將失去生命的老人。
“父王,兒臣在!”軒轅禦珞走到了皇上的麵前,單膝跪地,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那皇上輕點了點頭,拉過了軒轅禦珞的手,道,“珞兒,朕現在有太多的話要跟你說了。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未說完,又咳了起來。
“父王,你別說話了。你若是難受,就歇息歇息。”軒轅禦珞道。
皇上搖了搖頭,“有些話再不說,就再也沒機會說了。”他抓緊了軒轅禦珞的手,說道,“珞兒,我知道你一定一直在怪我……都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母妃,不然,你跟幽玉也不會變成沒有母親的孩子!”
“父王,你別說這些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軒轅禦珞說道。
“珞兒,朕這麼多年來,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跟幽玉那丫頭。幽玉和你自小就沒了娘親。幸好她生性活潑,並沒有太大的憂慮。她與你的母妃生前真是一模一樣,很愛笑,也很向往自由。曾經,我把你的母妃帶到了紫禁城,卻害了她一生。我想,她一點都不快樂。若不是因為我,她大概還活著。所以幽玉要離宮的時候,我一直都沒攔著她。她要走就讓她走吧。等她玩夠了,瘋夠了,就叫她回宮吧。雖然皇宮裏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但她至少還有你可以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她太貪玩了,你就多寵著點她。有些時候,她拿不定主意,你就替她拿吧。”老皇帝躺在床榻上,老眼渾濁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