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風呈月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身體,雖說偶爾還會覺得有些虛弱,卻已無大礙。
在門檻另一邊坐下,看著遠處天空邊的幾朵浮雲,風呈月考慮了下還是開口:“為銀子的事擔心?”
回過神,看到一旁的女兒,王蘭淑不由擠出一抹笑容,“我和你爹會想辦法的,沒事。”
手拄著下巴,風呈月漫不經心道:“之前秦雪痕不是讓人送了好些珍貴的藥材和補品,有剩下的拿去賣掉不就行了?”
搖搖頭,王蘭淑歎氣:“那些東西都是對你身體有益的,這段日子已經全部用完了。”側身摸了摸風呈月的頭,王蘭淑笑著說,“你隻要養好身體就行了,其他事情就交給我和你爹。”
忍住要躲開的身體,王蘭淑的手就那麼放到了風呈月的頭上。
有些粗糙,並不纖細的手掌摩挲著,有陣陣暖意從手掌直接傳遍全身。風呈月抬眼看向王蘭淑,這個女人,曾經一定也是美麗的,隻是生活讓她這張臉過早的染上風霜,明明隻有不到四十的年紀,眼角的皺紋卻已經非常明顯。這個女人,曾經是這個身體李紫煙的母親,如今,卻是她風呈月的母親嗎?
“如果我已不再是原來的我,你們夫妻還會將我當作女兒嗎?”盯著王蘭淑的眼睛,風呈月淡淡地問。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握住風呈月的手,王蘭淑眼裏滿是擔憂,見風呈月一直盯著她,便笑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就算你不記得我和你爹,你也是我們的女兒,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若是這身體裏的靈魂已經換成另一個人,你們還能接受嗎?”嘴角微揚,她的眼裏慢慢溢出不知是嘲諷還是無奈的神色。
王蘭淑不明白風呈月到底想說什麼,但是她卻非常堅定地答道:“你無論問我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你是我的女兒,永遠都不會改變!”
聞言,風呈月收回目光,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她抬頭,笑的溫柔似雨後初晴的陽光般柔和。而後目光幽深地許下自己的承諾,“那麼,這輩子,我便是你們的女兒!”
王蘭淑隻是滿目慈愛地看著女兒,不知道這身體裏麵真的換了一個人住,也不知道這幾日他們的悉心照顧讓風呈月對他們許下了多麼鄭重的承諾!也是這一刻,風呈月真正接受了這具身體,雖然靈魂還是風呈月,可是卻有什麼不一樣了!
晚上,等風呈月睡了,王蘭淑就和李大海說了白日裏劉夫人過來催帳的事情,李大海安慰了王蘭淑一番隻說自己會想辦法,王蘭淑知道這一時半會他們根本湊不齊那些錢,李大海平日並掙不了幾個錢,她自己也就是有時候幫人縫縫補補賺些家用,三日的時間真的是太短了!兩人滿腹心事的休息,都惶恐著萬一湊不夠銀子,劉家真的將他們告到城守司可怎麼辦,當初李大海可是白紙黑字按了手印的。
夫妻兩人,翻來覆去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夜,漸漸深了。月亮高高升空,卻因為被烏雲遮住身形而光芒暗淡。
一襲白衣的如玉公子,麵朗如月,身形高大清俊。他腰間懸著一把紫色寶劍,行走間隨身而動。他並不笑,麵容卻總是溫和親切。他並不霸道,所過之處,人們卻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讓其先行。
一身淡紫色長裙的女子,墨法如織,麵帶水中之蓮含苞欲放之時的嬌羞,雙眼癡癡的看著那走過來的白衣男子。
經過時,衣袖不慎拂去了女子手中的粉色手帕,女子刹時臉色通紅不知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