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一開始看見餘家老二好好的田裏挖成坑窪,還當笑話看。何氏也來看了個熱鬧,順便把這糟蹋田地的行徑大力鼓吹,想著以此惹得餘老太太改變心意,把地收回來。
餘老太太與何氏的關係從小兒子搬出來後,早就不如當初同仇敵愾。婆媳兩人的矛盾大小不斷,薛氏在時,老太太光顧著看不順小兒媳,現在倒是覺得大兒媳還不如小兒媳。至少小兒媳被教訓兩句也不敢頂撞,何氏倒好,老太太說一句,她明裏暗裏說一百句。
老太太雖也看不慣小兒子瞎折騰,但更不願何氏得了意。
為這事何氏和婆婆又鬧了幾回。
眼前的魚遊來遊去,何氏掏出懷裏的小藥瓶,這是她買來毒老鼠的藥,偷偷熬成濃汁。
往餘良養魚的水田裏倒了小半瓶,何氏心砰砰直跳,莫名的興奮升起,要是早些過來把魚全部毒死,看他們現在還怎麼把魚拿去賣,聽人說二叔買了得不少錢,哼,怎麼就不見他們拿錢來孝敬老太太?
何氏不時抬頭左右張望,忽然見遠處的森林裏走來一個人影,定眼細看正是田寡婦,何氏慌張把藥品塞進懷裏,暗罵田寡婦這狐狸精又去哪裏偷男人,偏偏這個時候碰見。
隔著十幾米遠就見何氏見了貓一樣轉身就走,也不像往日一樣對田寡婦罵罵咧咧,何氏什麼時候轉性了?田寡婦心起了疑,偏偏叫住何氏。
何氏本就心虛,哪裏管身後的人,被田寡婦一叫,更是健步如飛,寡婦小跑著追不上,看了兩眼和周圍不一樣的稻田,她也聽說了餘秀才家的事,一看便隻得這是他家的。
要說村裏的男人們誰對媳婦最好,誰都比不過餘秀才。男人都嗤笑餘秀才沒有一點男人氣概,女人家卻不這麼想。田寡婦早年在青樓裏接待過多少人,一眼便知怎麼的男人靠得住,對餘秀才也曾暗送秋波,隻人家不理睬她。
何氏鬼鬼祟祟,全村誰都知道餘家兩兄弟不和,她與何氏也不對付,現在何不告訴了秀才去?
太陽很暖和,餘桐和娘坐在門前的靠背椅曬太陽,兩人說著閑話,餘桐一邊在娘的指導下練習繡花。
“喲,娘兩在繡花呢?”田寡婦笑嘻嘻的,俯身看餘桐他們的針線,嘖嘖稱讚道:“我看十裏八鄉沒有一個人比薛妹妹的手藝好了,也難怪餘秀才這般愛惜你,生的女兒又這樣俊俏,將來保準能找個好婆家。”
薛婉是個溫柔的人,從不和人正麵起口角,隻含笑不語。但餘桐聽了總覺不舒服,也不好當著娘的麵說什麼。
寡婦也不覺尷尬,道:“欸,我有一件大事要說。”說著脖子往屋裏探,“你家秀才呢?”
“田嬸嬸,你有什麼事情和我娘說一樣的,爹忙著呢沒空。”餘桐拉住寡婦,笑眯眯的道,“是有什麼好事啊?難不成是村長和田嬸嬸說了什麼嗎?”
“你這小機靈鬼。”寡婦手指點點餘桐的額頭,臉上雖帶笑也收了心,生怕小孩子不懂事嘴上沒把門,再亂問些什麼不好的的來反倒誤事,蹲下悄聲把何氏在他們田裏行徑可疑添油加醋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