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坐滿人,說笑聲一片。
仆人走來走去給席上倒酒,上菜。
中間隔著屏風,左邊坐著李家的男人們,右邊是女眷。
輩分最高的老太太坐在男親屬桌位,大家陪著說了一會兒話,老太太就有些累了,讓他們樂,自己先回屋了。
老太太一走,桌子上的氣氛立刻變得輕鬆,尤其是李尋等年輕一代,和相處好的堂兄弟打鬧喝酒。
老一輩的人比較矜持,安靜的喝酒,看著年輕人玩鬧。
老太太的其他幾個兒子全都分府出去了,一般隻有過年才到李府給老太太請安拜年。
又有些比較遠的親戚,逢年過節或重大事件時,才會被召集到一起。
“不如咱們年輕的全都坐一桌,都是弟兄姐妹,無甚可忌諱。人多也熱鬧,大家一塊聯詩、戲酒如何?”李尋站起來道。
底下的堂兄弟們無不稱好讚同。
連太太聽說自己的兒子要和兄弟們寫詩,心裏也高興。
於是男席上和女席上的年輕男女搬到亭子裏。
仆人們已經給他們重新上了酒菜,果酒。
餘桐跟在李軒身後,麵前的茶杯沒茶了給他添上。
今天李軒帶張媽和餘桐兩人。張媽時不時被李軒吩咐去做事,這時就要餘桐頂替上張媽的工作。
第一次見到李家龐大的家族人員。男桌坐滿五個大長桌子,聽說女桌那邊更多。
家族人丁興旺,相比李老爺的後代就有些不夠看,嫡出的兒子就隻李尋一個,除了李軒是認養的,還有一個庶出的二少爺。
不過女孩子算比較多了,除了太太生的二小姐,從大小姐到六小姐,一共五個庶出女孩。
她們的地位很低,甚至不如一些大丫頭。餘桐對庶出的小姐們印象很模糊。
二少爺名李起,以前在太太的屋裏見過這位。長得很高,但有些瘦,單薄瘦弱的有些像根竹子,陰沉的竹子。
每次這種大聚會,他就坐在邊緣的角落不說話,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察覺到餘桐的目光,李起陰鷙的掃過來一眼,餘桐立刻汗毛豎起。
“看什麼?”李軒使了半天眼色,餘桐都沒回應。
看見李軒拿著杯子伸過來的手,餘桐趕緊給他倒滿酒。
他們在玩的是一種類似詞牌令的文字遊戲,就是一個花球傳來傳去,旁邊的古樂聲停下,花球在誰手裏,誰就要表演一個節目或即時作詩一曲。
什麼才藝都沒有,則罰酒一杯。李軒已經喝了第五杯酒,他做的詩明明還不錯。餘桐猜可能和這些從小吟詩作對的少爺們相比,他的才學顯得不足?
餘桐看他又一口喝完杯中的酒,小聲問道:“還要給你倒嗎?”要不要她偷偷在酒裏兌一點水。
“我沒事,給我。”李軒示意餘桐倒酒。
此時忽聽對麵笛聲響起,和她在李軒後院聽過的相似。抬眼看去,李尋雙手執笛,悠揚深遠的樂聲讓所有人全都屏聲聆聽。
對上李尋看過來赤裸裸的目光,餘桐尷尬的低頭。
笛聲結束,大家依然沉浸在剛才的奇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