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大夫很快到,自從餘桐懷孕之後,沈大夫便住在軒宇堂前院。
餘桐被灌進一碗藥之後吐了,但依然昏迷不醒。
房間裏透著藥丸和嘔吐物的臭味。幾個小丫頭忙著清理。
李軒神態焦急的走來走去,目光掃射到的仆人全都渾身發寒,低頭忙手上的活。
催吐後,沈大夫為餘桐把脈。他的手剛離開餘桐的手腕,李軒立刻走上前追問:“沈大夫,桐兒如何?”
“滯留在她體內的藥量很少,現已無大礙。但還需等內人醒來後方可確認有無其他症狀。”
李軒:“是中的什麼毒?”
如果需要解藥,他立刻派人去為餘桐找來。
沈大夫:“請問內人是吃了何物?”
剛才進來見到餘桐口吐白沫,鼻有血跡。似中毒的跡象,但嘴唇未曾發黑。沈大夫當即把藥箱裏催吐的藥丸融化成水讓餘桐服下。
李軒已經從小娟口裏得知。
於是便和沈大夫說她喝了酸梅湯就立刻病發了。
沈大夫:“剩下的酸梅湯可還在?”
小娟遞上茶房裏剩下的酸梅湯:“桐姐姐當時手裏的那碗喝完了,剩下的放在茶房。”
仔細查驗後,沈大夫搖頭:“剩下的湯並未有異狀,那喝的碗可在?”如果碗洗了,他隻能從餘桐的嘔吐物裏查看到底是什麼毒了。
好在碗還在,沈大夫接小娟捧過來的碗,見碗底還有一點殘汁。
等了一刻鍾,沈大夫眉頭緊鄒。
李軒心裏越來越焦躁。
忍不住出聲催問:“沈大夫可看出是什麼毒?”
沈大夫困惑的搖頭,帶著歉意道:“我不曾見過此毒,我的父親見識多廣,曾經遊曆各地行醫多年。或許他見過,待我去問一問父親。”
“行,有勞大夫了。此事要緊,煩請大夫即刻回去向您父親請教,李軒不勝感激。”
“小事一樁不必掛心,我先告辭了。”
房裏沒有了外人。
李軒坐在餘桐床前,凝視片刻起身對小娟厲聲道:“去吧張媽叫來!”
四十出頭的張媽趕來,身體因劇烈跑動全身汗濕。
“你帶著前院的幾個仆婦,把後院所有下人關押起來。不許她們交頭接耳、私下串通,一個個帶過來,我親自審!”
“是,三爺。”張媽看了小娟一眼,“幾個大丫頭...”
“沒有查出原委,誰都逃不了幹係。”李軒道:“西苑的蓮花單獨關在一處。”
張媽不再多言,眼裏透著冷靜依言行事。
和所有人一樣,餘桐的四個大丫頭沒有一人幸免,即使身旁正伺候的小娟。
陳香躺在床上,她忽然覺得很平靜,一種事到臨頭無可退路的寧靜。
丈夫的容顏依舊浮現在她麵前,他沒日沒夜的跟在陳香身邊。恍惚間,陳香甚至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殺害丈夫。
外麵的動靜由遠而近傳到屋子裏,她無動於衷。對著虛空微微一笑。
房間裏隻有陳香一人。
以前每天必須兩人一班,現在變成三人。今兒雲兒和她一樣要當差。沒有外人在房間,所有丈夫才會出來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