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7章 齊國宮立後宛珂{2}(1 / 2)

昭靖元年333年二月初五。

黃道吉日,東方至結。

阮宛珂身著華貴彩霞披風,朱色妝容,長裙曳地,珠玉累累。

青絲輕挽,疏於高髻,嵌入龍鳳紫雲祥和朝珠冠,額前金色花鈿,鳳冠霞帔,流蘇搖曳。

龍幡竺梁,禮樂齊鳴,文武百官俯首相迎,身前四名高級宮娥淺黃水袖,其後三十六人宮女淡紅鳳裝,引路相隨,一名執花冠隨她淺步微微自空中拋灑鳳席雪梅,瓣瓣映紅毯,紅白相間,奪目孜孜。

阮宛珂於正殿徐徐下拜,身後逶迤長裙水緞拖於毯上,百官俱寂,聆聽冊封禮部官員宣讀冊後詔書,鳳冠之上金穗流蘇垂於眸前,輕輕晃動,華盛金釵多鐸其目。

詔書畢,授鳳印金寶,璞賢親自步下龍階扶她起身,華服璀璨耀眼,氣勢傲然,麵目清朗,目光柔和,帝後龍袍鳳服交相輝映,氣絕帝都。

看著眼前的九五之尊,阮宛珂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紛繁的繚繞於心頭。

昔日的美好琴瑟,今時的滅國仇恨。

昔日的萍水相逢,今時的帝後執手。

昔日的冷絕傲然,今時的百般維護。

他是天下如今最尊貴的帝王,他亦是最無情的男子。

隻是那句”為了宛珂一人,可血濺朝殿。“

便將他所有不可饒恕的過錯,一力抹去,再無痕跡。

阮宛珂的手被他緊緊握住,一步一步從容踏上金階,與他並肩俯視群臣。

阮宛珂心底苦笑,麵色卻威儀不可褻瀆。

魏王為自己死於朝殿之上,自己本是慕央替身,他亦是為了心中已死的摯愛贖罪,竟讓自己,落了如此惡名。

這些大臣,皆是以自己為禍國妖姬,亡國禍水。

可是現下,一切皆已成空。

百官匍匐在地,畢恭畢敬,口中齊聲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璞賢用力握著阮宛珂的手,這一瞬間,她竟百感交集,回握的手,不禁用了幾分力量。

今時,阮宛珂,你成了齊國,最輝煌的一位皇後。

邵家墨坐在燈火輝煌的昭儀宮,望著眼前,司務府前幾日得到消息,以為自己是大齊這一代的第二位皇後,送來的茜紗龍鳳紅燭,那被璀璨的燈火映照一片血紅,卻無半點喜慶,而是極盡猙獰猩紅。

忽地一聲響徹雲霄的雷鳴,駭得她自鳳席上彈起,寒翠忙上去扶住,輕聲問道,”昭儀娘娘怎麼了?“

”昭儀娘娘……“

邵家墨默默吟念一遍,冷笑著,撲向那刺目鮮紅的喜燭,喜簾,猛地一陣撕扯,頓時破碎狼藉不堪。

寒翠嚇了一跳,慌忙跪下,”娘娘恕罪,奴婢該死。“

”與你有什麼想幹。“

邵家墨似是囈語般,幽幽望著那破碎的紅燭。

”曾經,我嫁到王府,也是如此喜慶,皇上還是三賢王,對我很好,雖然我知道他最寵愛的不是我,而是秦賦,我不在乎,至少他隻給了我最隆重的一場王妃宴。後來,皇上又相繼娶了夏梓妝和鄭浣嬈,她們奪了我的風光,受寵讓人心驚,我苦苦熬著,我以為,在我生下了誠基,又成為了後宮第一妃時,他的心,自此便隻在我身上了。“

邵家墨說著,竟不能抑製的一陣狂笑。

”我錯了,阮宛珂說得對,我真傻,後宮誰不能生孩子,何止我一人,隻不過,我隻是皇上製衡喬禧如的一枚棋子,他舍不得利用秦賦,便利用我。寒翠,我竟是這後宮看似風光,實則最可悲的一個女子。“

胸口忽而一陣悶促,又是一陣閃電,猙獰的白光將將整個昭儀宮籠罩而下,極為刺耳的開門聲顯得恐怖陰森,門口站著一個身影,似是女子,白衣翩然,宮外的寒風席卷而來,寢宮之內熙熙攘攘的席紗亂舞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