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5章 燕國宮失子(1 / 2)

風塵呼嘯,漫天黃沙。

燕國的春日,又是一年無雨時節。

聽聞朝中大臣對冷澈臨政卻不自立為帝有很多說法,大多是覺得名不正言不順,似是矮了齊國與晉國半截。

冷澈也不知為什麼,就是按下不提,隻肯做一個侯爺,不肯稱帝。

這幾日黃妾妃小產,他心裏不痛快,一連幾日將自己關在禦書房,連天也不肯見,偶有兩三名妾妃結成伴來請安,他也是閉門不見。

對著這一扇仍舊緊閉的大門,蕭碧玉始終在猶豫。

恍惚記起他曾說二十二歲這一年生日,要給自己一個驚喜,隻怕現在,這驚喜自己再也得不到了。

她自嘲般的笑著,冰涼的指尖撫過平坦的小腹,心如刀絞。

冷澈,無論如何,你既是躲到天涯海角,總要給我和孩子一個交待。

門在下一刻被推開,狂湧的風沙隨她一起進入殿內,金碧輝煌的燭光之下,那個熟悉的男子臨案而站,雙手負立,閉目不語。

兩側的侍衛看了蕭碧玉一眼,站在原地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給夫人請安。”

“下去。”

蕭碧玉語氣冰冷,目不斜視,她在此時此刻,不想錯過這個男子,在辜負自己之後的每一個表情。

那些侍衛麵麵相覷,深知蕭碧玉在冷澈心中的地位,不敢耽誤,紛紛低下頭沿一邊退了出去。

關門的聲響在耳畔響起,勾劃著心底的每一寸血肉。

看向那個立於龍案一側始終默不作聲的男子,雖不是龍袍,卻一襲黃衫威姿赫赫,不過短短半月不見,與他竟感覺是恍若隔世一般的陌生遙遠。

“侯爺以為,躲著臣妾便能將此事過去麼?”

蕭碧玉對著他的眼瞳,絲毫不遮掩回避,而是開門見山,來到燕國這一年,她早已習慣了如此。

“本侯何來躲著你?”

“那麼侯爺可還記得,答應過臣妾什麼?你曾說,若是有人敢動碧玉腹中我兒,我必用此人人之血,嚐盡我兒之命!”

冷澈的目光微動,緊抿薄唇,竟是無法言喻的為難之色!

“侯爺難道不知,臣妾的孩子是太妃所殺麼?”

“碧玉,你不要為難我。”

“這便是為難麼?臣妾給自己的孩子要一個解釋也是為難侯爺麼?”

冷澈目光冷冷,抬起頭,直視著蕭碧玉。

“太夫人,是我的母妃。”

“那麼臣妾腹中的孩子,不是太夫人的孫兒麼,不是侯爺的孩子麼?”

蕭碧玉的情緒隱隱有些波動,卻還是刻意強迫自己壓低了些聲音,她不想讓書房外麵的把守侍衛聽去,畢竟是宮闈秘事,鬧的滿城風雨終歸有損侯爺的天威。

”碧玉你若如此苦苦相逼,那麼黃妾妃呢?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不一樣礙著情分不追究了麼。“

情分,不追究。

蕭碧玉一愣,忽而苦笑一聲。

“侯爺心底難道認為,黃妾妃小產是臣妾造成的麼?”

冷澈那雙眼睛妖紅冷漠,他一動不動坐在龍案後麵,望著自己,眼底昭昭的冷意已然明顯告知她,黃妾妃的小產,他一直懷疑自己。

“我可以不追究,因為我在齊國初次遇見你便說過,我可以讓你成為燕國最風光最幸福的女子。這話我一直記得。”

話雖溫暖,卻掩飾不了他眼底沁心的冷意,望不到盡出的蕭瑟淒寒。

“侯爺如此說,便是這樣認為了。”

蕭碧玉忍著淚,死死咬住嘴唇,說不出的委屈瞬間侵襲包裹了她。

“證據呢?若是黃妾妃隨口一指,侯爺沒有證據便信麼?臣妾指認太夫人是帶著證據來的。”

蕭碧玉雙拳緊握,絲毫不肯讓步,沒有做過的事豈能隨意認下這盆莫名其妙的髒水?

“孩子已死,要什麼證據?”

冷澈的聲音倏然間變冷,他別過頭,再不看她,側臉輪廓分明,卻是遮掩不住的怒氣。

“我若說不是臣妾,侯爺信麼?”

“那還能有誰?黃妾妃之位,僅僅次於你的夫人之尊,莫非你告訴我,還是葉朗妾或者薛隨妾麼?”

冷澈毫不猶豫的截了她的尾音,彼此都是一僵。

長時間的沉默讓這禦書房內更加寒意迢迢,蕭碧玉撐住最後的底線,自喉間擠出一句話。

“原來,侯爺心中,就是如此看待臣妾的。”

他看著她,眼底有絲絲的動容,隨即又是那樣堅硬如鐵不容更改。

“那日,黃妾妃的侍女來稟告,說是一個眼生的奴才帶了一盒燕窩去給黃妾妃喝,還說是奉你的旨意,黃妾妃不敢不從,便喝了,不多時發作,當夜就小產,太夫人要徹查此事,你卻以摘下頭上的夫人鳳冠來威脅,太夫人退讓,你便下旨,那奴才和侍女每人杖責五十,草草了結這事,你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