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皇上三日的登基大殿已過,天下普天同慶,姑娘不可穿白,還是換了那身皇上早晨托何公公送來的喜袍吧。”
侍女小心翼翼的站在阮宛珂身側,手上捧著那繡著鳳舞九天的紅色裙袍,阮宛珂看了一眼,別過頭去。
“齊王駕崩,天聖國勝,吞並昔日舊齊國,建立今時新大齊王朝,果真是民間那句話,一家歡喜一家憂。你讓我如何罔顧我夫君的死,而歡天喜地的接受這喜慶的鳳袍?”
侍女沉默的低下頭去,阮宛珂倚窗,眺望著那屹立在大齊王朝最正中的百官上朝的大殿,曾經,那是璞賢君臨天下的地方,風華綽約,英姿俊逸,如今,江山易主,龍椅自然贈與他人,隻是璞賢若泉下有知,是否會怪罪自己的猶豫不決?
“陪我去見皇上。”
阮宛珂說著話便往殿外走,那侍女愣了一下,雖然也緊緊跟了上去,嘴上卻不停的勸著。
“姑娘應知,今時今日已非往昔,齊國是曾經先帝四皇子的天下了。”
“我知道。”
“姑娘若是去找皇上說朝賀的話,奴婢自然欣然跟隨,而且是願意看到的,可若是姑娘為了往日的恩怨糾葛,那奴婢奉勸姑娘不要在皇上眼下最高興的時候去惹惱他。如今梅寶侍封了梅妃,賀寶侍也成了賀華儀,可是皇上從未許諾鳳袍加身,兩位主子仍是曾經在天聖國那一身裝扮,不過多了幾支彰顯身份的鳳釵,可見皇上心中是有意予姑娘位主中宮的心思,姑娘不要一時衝動毀了自己來日。”
阮宛珂仍舊沉默不語,連一句應聲也懶得再說。
伴君如伴虎,這話她何曾不知道,昔年的元晗,後來的璞賢,再到今日的白玉,她在三個帝王的陰謀愛恨中輾轉求生,豈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與隱忍,可是她如何罔顧璞賢的死,如何罔顧自己的心思。
“阮姐姐。”
一聲溫柔之音忽然自背後響起,阮宛珂回眸,見是梅妃。
她一襲淡紫色的裙衫風華傾城,顧盼神飛,昔日,因為韓寶姬和李寶林,她總是被壓製著,自然吃穿用度打扮花妝都不敢逾越規矩半分,生怕惹禍上身,今日她已是齊國宮中身份最尊貴的妃子,所謂羈絆阻礙早已是過眼雲煙不複存在,她如此穿著引得阮宛珂一愣,卻停下腳步。
“梅妃娘娘怎麼穿的這樣素淨?皇上下旨免去五夫人之封,以妃位替之,你現下已是二品妃位,僅僅次於皇後和貴妃,該是喜慶些才對。莫非皇上不曾將鳳袍送去麼?”
阮宛珂脫口而出方知失言,剛才侍女明明已經講過,梅妃和賀華儀雖然位高權重,卻沒有接到聖旨允許穿著鳳袍,她尷尬抿唇,梅妃隻是淡淡一笑。
“阮姐姐尚且知道,自己語出失言,自然明白我這妃位,是否真正尊貴了。”
“這話怎會,自然是位分在這裏的,誰也不能說些什麼詆毀貶損的話,韓寶姬和李寶林都已經失勢,如今梅妃娘娘最是春風得意,不該這樣消極,好好侍奉皇上,皇上是重情重義的人,這一點天下皆知,不會委屈薄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