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的時候,朱八戒到停屍房溜了一圈,見沒啥大事,撂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一趟”,又不知去向了。
“奶奶的,你真認為我是你手下的守屍工啦,老子就是為了朋友的情誼才在這裏臥底幾天。”對著破舊的寫字台猛踹了幾腳發泄一下心中的惡氣。
半夜,按照崗位規程,巡視了一眼停屍間,昏暗的燈光下,周圍的冰櫃散發著寒氣,冥音中傳來有氣無力的鬼嚎聲,嘀咕了一句“都是一些餓鬼。”
回到值班室掄著褡褳回到停屍間,一尊香爐擺在冰櫃的前麵,焚香三柱,撒了幾把冥錢,幾疊黃紙焚化在幾扇櫃門跟前,“食了人間的香火,早點到陰間報道投胎吧。”說完嘴裏念起了送魂咒。
霎時間屋裏一片祥和安靜。咯吱,咯吱,睡到半夜我被這種瘮人的聲音驚醒了。
外麵沒有星光,漆黑一片,風吹過來,嗚嘠,嗚嘠,樹上的幾隻烏鴉在風中叫了幾聲。
“難道會有人在半夜到這裏來?”,看了一下手機的屏幕,晚上兩點多了,拔出桃木劍,咳嗽了幾聲,我推開了停屍間的門。
停屍間裏一片寂靜,單調的嗡嗡聲說明所有的冰櫃工作正常,香火散發出來的煙霧在空中就好像是一道道糾結在一起的繩索。
鬼使神差我走到了停屍床的跟前,顫巍巍的推了一把蓋在臉上的白布。“怎麼會這樣?”心髒在瘋跳,嗷的一聲我跳了起來。
躺在停屍床上的女屍變成了彪形大漢,眼睛一睜一閉,紫色的舌頭伸到了嘴巴的外麵,胸前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整個心髒都沒了蹤影,暗褐色的血塊板結在刀口周圍。
“是誰,會是誰把兩具屍體交換了。”一股涼意順著我的腳底板蔓延到全身,雞皮疙瘩起來了。
“朱師傅是您老回來了嗎?”太平間回蕩著我一個人的聲音。
退了半步,啪的一聲頭頂的一隻燈光爆裂,身後有一隻手在拉扯著我的白大褂。
呲-啦一聲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了出去,撲通,僵硬的男屍掉在了地上,我腦子裏麵出現詐屍兩個字,沒有回頭,掏出一張拘魂符籙反手貼在擔架車上麵。
“二景飛纏,朱黃散煙,氣攝虛邪,屍穢沉泯,和魂煉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萬壽永全。”念完屍鬼咒,屋裏隻有冰櫃的壓縮機嗡嗡的響聲。
看著白大褂的一角刮在擔架車上,罵了自己一句“膽小鬼。命師豈有怕鬼的道理。”
奉上,三柱冥香,想著繼續回屋睡覺,咯吱,咯吱的聲音又在停屍間裏麵響起來,冰櫃中發出了瘮人的響聲。
那種聲音就好像在人的心髒上麵被老鼠啃了幾口一樣。死死地瞅著最裏麵的冰櫃,“裏麵會有活人?”
很快打消這個念頭,40度的低溫,根本不可能。
呲嘎,呲嘎,又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如同一把鋼鋸在骨頭上麵來回的摩擦。
“開天眼”好奇心讓我瞅了瞅整個屋子,除了幾個在啃著香火陰魂,在沒有其他人了。
靜下心,辨認了一下聲音的來源,來自冰櫃的後麵,“後麵就是牆壁了,在後麵是一牆之隔的鍋爐房。”我來的時間不長,但是環境意識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