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還沒到嘴邊,就聽見了外麵的哭聲,“老媽,那傳來的哭聲?”“華曄,你跟你爸慢慢敕我出去看看。”看著老媽麻利的揭下圍裙,老爸側頭到我耳邊說道“你媽現在是包打聽,村裏有個風吹草動的沒她不知道的事情。”
哭聲時斷時續,聽起來距離不是很遠。老媽旋風般的跑了回來“華曄,是你吳姥姥去世啦。”五姥姥這幾個字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每到放學的時候,吳姥姥都會站在街口,手裏拿著酥糖“小華曄,來,姥姥這裏有好東西給你。”
酥糖放進嘴裏,綿軟香甜,姥姥掀起上衣的一角給我擦拭著嘴唇邊上的糖渣:慢點吃,記住姥姥的好,等姥姥上了年紀別忘記孝順我。每次聽到這裏我都會重重的點點頭“放心吧,吳姥姥,等你老了我去伺候您老人家。”
想到這裏眼角一熱“老媽,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吧。”“華曄,你應該去,小的時候吳姥姥對你特別的好。”
換了一件灰色的夾克衫“老媽,我記得吳姥姥沒兒沒女的,現在誰在照顧她?”老媽從兜裏掏出六百塊錢遞給我“華曄,吳姥姥收養了一個幹女兒,這些年一直在照顧她,”說完從抽屜裏找出一張白紙,“這些錢包上,給吳姥姥那邊送過去。”
按照村裏的規矩,我到村頭的雜品店買了兩敦黃紙,兩掛鞭炮,一打啤酒,再加上老媽給的六百元錢一共四樣,剛到門口就看見老爸送來了一個大花圈。
“華曄,你在吳姥姥這裏幫著忙活吧,診所裏麵有病號我先回去了,你媽一會也過來。”
吳姥姥家裏有些冷清,平時他的幹閨女也不怎麼跟村裏的人交往,所以伸手幫忙的人很少,在農村就是這樣,喜事看錢財,喪事看人氣。
堂屋中的一扇破舊的門板被卸了下來,橫在屋子中央變成了停屍床,吳姥姥身上沒有穿壽衣,就直挺挺的躺在門板上麵。
周圍的鄰居過來幫忙,瞅著我進到屋裏打了一個招呼“華曄,你過來幫忙啊。”我應了一聲,走到供桌前麵,拿起三株冥香,對著吳姥姥的遺像拜了拜,磕下三個響頭。一個女人的幹嚎聲從屋裏傳出來。
進了屋我隨口問道“吳姥姥的壽衣怎麼沒上身。”旁邊的人說道“事先都沒有準備。”“去世的人不穿壽衣入土,後人心不安啊。”我低聲嘟囔著,女人的聲音“已經給我媽去置辦壽衣啦。”
“你是吳姥姥的女兒?”看見女人點點頭應道,我趕緊叫了一聲姨,邊上的人在女人跟前說道“這是咱村診所老華家的小子,從小時候吳姥姥就對他不錯。”
我沒有理會屋裏人的議論,繞過供桌來到了停屍床的一邊,吳姥姥雙眼圓睜,嘴巴張開,臉上青紫色,仿佛在呐喊著。鼻孔中還有些許的鮮血,往下瞄了一眼老人的雙手,吳姥姥的雙手緊握,拳心向上,指甲嵌在手掌的肉中。“怎麼會是橫死的狀況?”我摸了摸下巴“有古怪。”
“吳姥姥是怎麼去世的?”我扭頭對著坐在凳子上的女人問道。“我媽是半夜上茅房摔倒的。”女人抽噎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