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燁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大家都在,父母、弟弟、洛水、葉紫宸、青黎、姬炎……以及他最在意的公子寒,而且,夢裏沒有鳳傾城。
夢中公子寒與他已經在一起了,兩人每天同床共枕,親密無間,沒有人提起鳳傾城,而公子寒似乎也並不知道鳳傾城是誰,他說他的眼裏心裏都隻有皇甫燁華一個人。
皇甫燁華很清楚自己這是在做夢,可就算隻是做夢,他也已經覺得很滿足了,能這樣在夢中與那個人有這麼親密的關係,真的很滿足了,因為事實上他不可能在現實中得到比這更多了。
可這樣的時光在夢中也並沒能持續多久,皇甫燁華看見公子寒背對著他,對他說若有來生,他希望第一個遇見的是皇甫燁華。
可即便不是來生,就是這一世,無論是重生之前還是重生之後,公子寒先遇見的,其實都是皇甫燁華。在帝傾寒天帝的即位儀式上,在鳳傾城還未誕生在世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相遇過了。隻是那時候兩人都並不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若是皇甫燁華能預料到如今的話,當時的他一定不會讓那個獨自一人在天界後花園舔舐傷口的帝傾寒從他麵前離開……
皇甫燁華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是弟弟關心的臉,以及身後父王母後和洛水欣喜的麵容,他的視線在房中轉了一圈,也沒有看見那個心底的身影。
皇甫燁霖抱著他,哭著道:“哥哥,你總算醒了,我這些天好害怕……”
皇甫燁華昏迷了這麼多天,即便傷勢都已經恢複了,身體卻還有些無力,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輕輕拍了拍皇甫燁霖的背,聲音沙啞道:“燁霖,你先起來。”
然而說話間總覺得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似乎還有一股他熟悉至極的冷香,皇甫燁華坐起身,拉開自己的衣襟,他左邊胸口剝鱗時留下的傷已經完全好了,隻剩下一塊顏色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疤痕。
他記得昏迷前,李生財說要從他身上剝下一片龍鱗,而且他手中拿的那把刀……
皇甫燁華看向冥王,道:“父王,我身上的傷是怎麼治好的?”
冥王還未回答,皇甫燁霖已經道:“哥哥,是帝傾寒救了你。”
皇甫燁華道:“他人呢?”
洛水道:“太子,公子救了太子後便離開了,還說等太子醒來後替他轉告太子讓太子不要去找他。”
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大,桌上剛好放有一麵鏡子,皇甫燁華走過去拿起來一看,瞬間便要衝出去找公子寒,四人趕緊攔住他,皇甫燁霖道:“哥哥,你如今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不能亂跑!”
冥王也道:“燁華,你現在這樣子就算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等身體好了再去也不遲。”
皇甫燁華看向他,琉金色的眸中神色銳利,道:“父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冥王點了點頭,歎道:“他如今將要做的事一定會觸怒六界,到時候他……”
皇甫燁華打斷他:“無論他最終的結局是什麼,我都會陪著他一起。”
冥王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冥後和洛水也沒有說話,皇甫燁霖看了看他們,又看了一眼哥哥,突然衝了出去。
洛水道:“二太子他……”
冥王道:“隨他去吧,他不可能永遠都活在他哥哥的保護下,遲早有一天他要自己撐起這一切。”
皇甫燁華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總覺得他的話中在暗示著什麼,但他如今擔心公子寒,也沒有別的心思再去多想。誅邪刀的作用他很清楚,當初被用這把刀剝鱗的時候皇甫燁華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得救,而救自己的人,竟然還是已經得知他青龍身份的公子寒。
傾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如今你要做的事就連我也不能知道了嗎……
公子寒踩在雲頭,正向南邊飛去。他的手中拿著一張紙,紙上寫著一個地址,與林雨澤離開後留下的信上寫的地址一模一樣,隻是如今這封信除了地址外,下麵還多了個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