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天柱遭到破壞的第二天,終虛山。
混沌之門前,那隻小黃鶯依然在上空盤旋,隻是如今它的兩隻眼睛已經恢複了正常,撐天柱,已經被徹底摧毀了。天界的南部也已經徹底陷落,天界眾人死傷無數,而且死後是徹底的消失,與人界之人不同,他們的魂魄早已散在了裂縫之內,沒法再轉世投胎。
隨著撐天柱的毀滅,混沌之門上的封印也在漸漸變弱,門上的裂縫已經不能說是一道縫隙了,因為那道裂縫已經擴大到可以容一個身材嬌小的人任意通過。混沌在門內肆意而笑道:“帝傾寒,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這天地間,也就隻有你有這本事能救我出來了!”
公子寒冷冷的站在門前,聞言隻是道:“別忘了你與我的約定。”
混沌大笑道:“這是自然,天界那幫小崽子,等我出來了我就幫你將他們全都滅掉,現在你趕緊將這門上的封印破掉,這樣我就可以出來了。”
混沌之門上的封印是數萬年前由許多修為強大的前輩們一起留下的,其中有兩道正是公子寒的先輩所留,但他盯著那兩道他可以輕易破解的封印,卻是遲遲沒有動作。
混沌道:“你還在猶豫什麼?莫非你還在等著那小子來找你?”混沌的一縷意識在公子寒的體內隨著他一起成長了上千年,自然也是能摸到許多公子寒的心思的,見他遲遲未動,很快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卻又不屑道:“那小子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身子都已經髒成那樣了,也虧得你還能一直惦記著他,若換作是我,早就殺了他了,免得汙了我的眼。”
公子寒淡淡的道:“我與他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一聽這話,混沌當即就想發火,但他如今還要靠著公子寒救他出去,便硬是將這火氣忍了下來,不過這數萬年來何曾有人敢這樣與他說話,因此他的語氣也還是有幾分不快,道:“不過是個被無數人穿過的破鞋,也就隻有你才會還當成個寶。你都將那小子關起來了,還想著他逃跑了之後會再來找你自投羅網嗎?而且我看你身邊這小子倒是挺不錯的,不僅幹淨,而且對你一片真心,若我是你的話,必是早選了他了。嘖嘖,這麼好的人就在身邊你卻不要,真是會暴殄天物,不過你若是沒興趣,我倒是可以……”
混沌的話越說越難聽,皇甫燁華皺了皺眉,打斷他道:“我和傾寒的事,也輪不到你來關心。”
一連聽到兩句這樣的話,再好脾氣的人也會忍不住,更別說混沌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當下從門內刮出一道黑風襲向皇甫燁華,不過是帝傾寒的一個跟班而已,他一定要好好給這小子點顏色看看。
黑風還未襲到,公子寒已經拉過皇甫燁華躲過了那道攻擊,隨即對混沌道:“你若再敢對我的人出手,你我之間的交易不做也罷。”
混沌笑道:“沒想到你還挺寶貝他的,罷了罷了,我最多再給你一日的時間,一日之後你若再不解開封印,你便等著為我所控吧。”
公子寒沒有再說話,但麵色卻有些陰沉。他之前與混沌做下的交易是他放混沌出來之後混沌幫他滅了天界,同時將埋在他體內的屬於混沌的那縷意識拿回去,之後兩人各不相幹。可公子寒卻很清楚,早在兩日之前,他便已經無法再壓製體內的那縷意識,隻要混沌願意,隨時都可以控製他,而混沌沒有選擇這樣做,隻是為了與公子寒當初的約定。
暴雨依舊不停的下著,公子寒與皇甫燁華都沒有撐開結界,雨水早就將兩人淋得濕透,但他們卻毫不在意,依舊靜靜的站在混沌之門前,公子寒是在等著什麼,皇甫燁華卻純粹隻是為了陪著他。
山穀之上突然急急的跑過來一個身影,卻是林雨澤。隻見他戴著鬥笠穿著蓑衣,但衣袍的下擺和鞋子都已經濕透,跑動間在泥濘的山路上印出一個個深深淺淺的腳印,林雨澤還未跑近,便已經在大聲喊道:“公子,鳳傾城闖進來了,我與父親攔不住他……”其實若按真實年齡來算的話,林雨澤絕對是比公子寒還要年長許多的,但他在人界輪回數次,如今這具身體卻是隻有三百多歲的年齡,而且他已經做這五堂主做了這麼久了,所以盡管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但依然照著習慣稱公子寒為公子,公子寒也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