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第十任天帝的即位典禮結束後,白憂獨自一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帝閣。推開房門,他毫無意外的看見了房中的濮陽無情,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連話都不想說,便一頭倒在了床榻上。
他身上的衣袍早已被冷汗浸濕,隱隱傳出一股焦臭的味道,濮陽無情見他如此,趕緊走過去脫掉了他的上衣,赫然便看見雪白的背上那九道觸目驚心的焦黑色傷痕。
白憂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動彈了,哪怕隻是抬抬手指這樣簡單的動作,他也不想做。濮陽無情心疼的對著他的傷口吹了吹,柔聲道:“痛不痛?”
白憂輕輕的道:“師父親自去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濮陽無情道:“可惜啊,我隻怕是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口中雖是這樣說著,卻已經開始輕柔的為白憂上起藥來,不過這雖是他特製的療傷聖藥,而且比千年前拿給帝傾寒用的那個還要好上幾分,但對於這種天雷所造成的傷其實並沒有多大的作用,最多也就是能降低點傷勢帶來的痛楚而已。
擦著擦著,濮陽無情的手卻已經漸漸移到了白憂的腰間,而那裏,並沒有任何傷口。然而在腰間撫摸了一會兒,手下的身體卻沒有半分動靜,濮陽無情抬頭看去,卻發現白憂已經不知何時睡著了。
蒼白的臉上眉頭微蹙,汗濕的頭發還黏在臉上和脖頸間,就這樣睡,定是不能睡得安穩的。濮陽無情無奈的搖了搖頭,認真的替白憂上完藥,然後便吩咐侍女打了熱水來,又親自為白憂擦了身,換了身幹淨的裏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也爬上了床,挨著白憂睡了。
沒有睡太久,白憂便因為背上一陣一陣的疼痛而醒了過來,他是趴著睡的,這樣的睡姿讓他感覺肩背有些酸,正想坐起身活動活動身體,便聽見身邊傳來濮陽無情還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疼醒了?”
白憂一驚,一時也忘記起身了,直接道:“師父,你怎麼睡在這裏?”
濮陽無情道:“我不睡這裏要睡哪兒?”
白憂一想,好像是忘記給他安排客房了,便沒再說什麼,倒是濮陽無情坐起身,又替他抹了一遍藥膏。冰涼的藥膏的確是減輕了一點背上的疼痛,白憂道:“師父你先睡吧,不用擔心徒兒。”
濮陽無情又在他身邊躺下,卻是沒了睡意,歎道:“早知道這天帝不好當,那時我就該拉你躲過那道帝光的,唉,真是失策啊失策。”
白憂無言的撇過了頭,天定的天帝,哪是躲過一道帝光便能不當的。
濮陽無情繼續道:“當初傾寒也被這天雷給折磨了好一段日子,如今你這比他還多一道,也不知何時才能痊愈。”
白憂淡淡的的:“時間久了自然會好的。”
濮陽無情道:“若是留疤了可就不好看了。”
白憂道:“男兒大丈夫,留幾道疤痕有什麼好在意的?”
白憂絲毫不在意,但濮陽無情對他這傷倒是緊張得很,暗自想著一定要去弄點上好的藥來,千萬不能讓白憂身上留下半點疤痕,不過這些他自然不會讓白憂知道,便轉了話題道:“對了,前兩日你把你妹妹給送到哪兒去了?”
這事白憂也不打算瞞他,很幹脆的道:“我送她回終虛山去了。”
濮陽無情道:“這倒是稀奇,你不是不願意讓她和林雨澤在一起嗎?”
白憂道:“小芷執意要去,我阻止不了她。”
濮陽無情道:“說起來林雨澤也還不算太差,再怎麼說也是朱雀選中的人,隻是他現在因為看守撐天柱失職之事需要日夜不離的守在混沌之門前,等他懲罰期滿,你妹妹怕是也早已轉世了吧?”
白憂道:“沒關係,小芷已經長大了,她心裏有數,而且有些事即便是我,也無法插手了。”
濮陽無情笑道:“你明白自然是最好的,你妹妹畢竟是凡人,生死輪回自有命數,隻要你別一時衝動打亂了她的命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