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儀隻管站在一邊看孔其琛與客棧掌櫃砍價,最終孔其琛以一夜一兩五錢的介個順利入住上房。直到進了房間,孔其琛猶在歎息,讓那客棧掌櫃多賺去了五錢銀子,實在是失誤。蕭令儀輕笑,“他們開客棧也是不易,何必為了區區五錢銀子與他們過不去。”
孔其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要我說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因為錢太好賺了,所以不懂我們這樣每一分錢都要用在刀刃上的窮老百姓。不如咱們來算一筆賬,就算這個客棧是掌櫃自己家的地皮,刨去租賃費用,這個客棧就相當於一本萬利的買賣。然後咱們使用了他們客棧的油燈,按照市麵上燈油一斤七錢銀子,咱們就算燃上一夜,也不能用光一斤燈油吧?頂多就四五兩,連一錢銀子都不到!或許你說這房間裏床榻,桌椅等物都要算在成本裏頭,可是你也不想想,但凡這家客棧生意紅火,這些成本早就在之前都回了本,現在咱們再來住他就是淨賺。從剛進們就能看出來,這家客棧開了不少年頭了,瞧著桌椅板凳上都帶著不少劃痕,他再要二兩銀子一夜,那可真就是看咱們是外地人,欺生了。不過就算是一兩五錢銀子一夜,我都覺的掌櫃能賺一兩銀子的花頭。實在是虧大發了。”
蕭令儀看著她一分一分摳門的樣子,心裏隻覺這模樣甚是可愛。“那不如就等明日你再去找客棧掌櫃理論一番,叫他退了咱們一兩銀子。”孔其琛那眼睛覷他,“這又是什麼道理?銀子都付出去了,哪兒還有再要回來的道理!這可就是壞了江湖規矩,是要遭人唾罵的。”
孔其琛想了想,“不過明日若是在客棧用晨食的話,還是可以再跟掌櫃講講價,讓他把晨食的錢免了也是可以的。”
“吃飯食不給錢?這難道就不壞規矩,不遭人唾罵?”蕭令儀檢查四周門窗,水壺茶盞。確認安全無誤後,才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走了一日定是累壞了。不若早些休息,明日待問清三毒王城的具體位置,咱們就出發。”
由於隻訂一間房,床榻歸誰睡就成了現下唯一的難題。蕭令儀挑眉,“我付的銀子,難道不該是我睡?”孔其琛怒道,“難道你這麼多年的聖賢學問都是做給人看的?禮讓不懂嗎?”蕭令儀歎道,“原本還想我若是睡榻,見你是女子定然好心分你一側,好叫你酣眠。看你現在生龍活虎的模樣,想來這一整張榻還是我一人獨享。”
既然二人相持不下,最後還是蕭令儀出了主意,“不如這樣,赤手空拳較量一場,誰贏了,榻歸誰。如何?”以如今孔其琛的功夫,與蕭令儀一戰尚且有些費勁。不過她自打離開中梁,路上一直有勤奮刻苦修習武藝,十次打鬥中,還是有一兩次的幾率能僥幸贏一局。孔其琛眼珠一轉,“成,打就打。不過,規則得讓我來製訂。”
蕭令儀含笑不語。
放著好好的房間不休息,二人從窗戶口翩然而下,來到了客棧後院。此時夜深人靜,正是眾人熄燈入寢的時刻。
孔其琛隨手取過一根竹竿,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就以此為界,你我站在圈中較量,誰先邁出了圈子,就算誰輸。怎麼樣,很公平吧?”蕭令儀倍感意外,的確是十分公平。不過就照她平日裏半分虧都不肯吃的性格,這裏頭定然有詐。蕭令儀在心裏暗暗提高了戒備,注意著孔其琛的一舉一動。
二人相向而立,孔其琛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更是讓蕭令儀暗自留心,“太子殿下先出招唄。別說我不讓著你,回頭輸得難看,可別哭鼻子喲!”蕭令儀含笑,“你又想耍什麼花招?”孔其琛嘿嘿一笑,“誰會傻到出招之前先把自己的招數露給對方看,否則那就不叫較量,而是練習了。不過,你要是怕了,可以選擇投降啊!我也好心,床榻分你一側睡。”
這時,隻聽旁邊有人吃吃的笑,“你們兩個好生有趣。不論誰嬴誰輸都是要睡到一張榻上的,何必再拳腳相加,刀劍相向呢?”孔其琛與蕭令儀轉頭望去,不知何時這人在一旁觀看,孔其琛倒也罷了,若是連蕭令儀都沒有察覺這人存在,實在是教人不由驚歎,這人的功力竟是如此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