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
早上九點我們穿著初中的校服,亂七八糟的走在隊伍裏。千篇一律的動員大會。漫長到催眠的發言結束時分到了教官。隔著N多人看的感覺如下,話說此教官的膚色可以與非洲難民想媲美,站的筆直,到有些像是學校裏種滿的白楊。幾乎是我們望向他的同時,他也隨便的掃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在那裝他的木頭。
下午兩點,正式的軍訓開始。
我所讀的初中是省重點遠川二中的初中部,就讀實驗班,其實曆年來我們班都是直升高中部的,想想每年高中實驗班百分百的一本率,還是很讓人豔羨的。隻是突然想換種生活,頭腦發熱就跑到了西望區高。正因為如此,放眼望去,還真是沒找到到熟識的人。四周唧唧喳喳的聲音讓這難熬的夏日午後更加煩躁。黑臉教官走過來,看看我們,什麼也沒說,沉默的帶我們走到學校主席台側邊的台階前。“我們做五組蛙跳,上下來回。”現在開始。
“啊”可想而知這個訓練對於一個全是女生的隊伍是多麼大的打擊,一直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木訥的老兵一出口,竟把所有人都嚇到了。
“覺得少了是吧,好,十組。堅持不下去的,現在就退出。現在你們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至於你們能不能成為一個還算合格的隊伍,在於你們自己。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們。”他看著我們,一個一個,有若實質的目光讓剛才還散漫的我們感覺壓力。
沒有人說話。安靜的分開站好。在進入高中的第一天就感到很大的壓力,彼此間暗暗較勁。能進這個班的成績都是相當的好,沒有誰想讓別人瞧不起。互相憋著一股不服輸的勁,看著一群人上上下下的忙活,感覺像是一群蛤蟆。於是一邊跳,一邊想著笑得樂不可支。黑臉教官看看我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怎麼感覺我們像一群蛤蟆,蹦來蹦去的。”空氣微微凝固了一下,笑聲瞬間爆發,大家都坐在台階上開始揉肚子。今天岔氣的人肯定不少。向聲音發源地看去,是個可愛的女生。精致的五官,有些淩亂的頭發沿著汗水貼在臉上。這個Lovelygirl,好像感覺到什麼,一轉頭,愣了一下,將一個大大的笑容毫無芥蒂的送給我。
八月的陽光熾烈的讓人發狂,受訓強度之於太陽的威力,絲毫不遜色。讓人目眩的清一色迷彩,偷偷看了時間。3︰30.一個小時了,身體變得麻木,雙腳也在微微顫抖,汗水肆意流淌,沿著臉頰或是手臂滑下,淡淡的白汽似是在與大地親密接觸的瞬間就泛起,消失不見。“停!”一片叫苦聲立即蔓延而來,黑瘦的教官掛著鬱悶的表情不滿我們的嬌貴。在剛過去的幾分鍾裏,一連那邊最高的海拔倒下了,引起噓聲一片,後來聽說是中暑,兩米零二的大個子,倒下時還是很壯觀的。
以後的一個星期,強度逐漸加大,越來越難熬。燦爛的陽光將所有人都變成了非洲難民。不過我和這個lovelygirl的關係也是越來越熱。每天形影不離。有人陪著,好像煎熬也不是那麼難熬了。慢慢發現黑臉的教官喜歡別人叫他老兵,喜歡抽煙葉的卷煙,喜歡和濃烈的二鍋頭。用某個女生的話說,這才叫男人。每次看到他,都會讓我想起記憶裏的一個影子。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