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前的一次全校演講讓我丟人丟到了家門口,在上台的時候,不小心栽了一個跟頭,一場我準備了將近一個月的演講連個名次都沒有!
我心裏那個委屈,是沒人能理解的,一個月前,在班上要挑一名進行這次演講比賽的人選時,就已經演講一次了!而那次,我為了要讓張陽對我產生好感,提前好些日子就準備了一套漂亮的衣服,幻想著那天用一身鮮亮的衣服,一張美麗的小臉來勾引下那悶蟲!可還是應驗了那句周星星的台詞——猜中的是故事的開始,猜不中的是故事的結局!我的結局是在班上演講的那個早上光榮地患上了一種每個人一輩子隻會患一次的——腮腺炎!為什麼呀我,為什麼我要穿一身鮮亮的衣服,有一張美麗的小臉,卻要在兩片紅腫的臉上貼那麼大兩塊白膠布?
所以,我在班上殺出重圍的時候,就決定了把勾引計劃放在這次全校演講上!可是當我跌在台上那一刻,我知道這計劃再次失敗,而且我的洋相也就從班裏出到了全校——天靈靈,地靈靈,為啥我叫洪齡卻啥也不靈,為啥我要穿那麼鮮亮的衣服,有那麼美麗的小臉,卻要我摔成狗吃屎的爛模樣!
我和蚊子抬著板凳往教室走的時候,她一邊爛笑一邊假惺惺安慰我,我也沒力氣去把她的臉挖破來泄氣!隻想著剛才那引起全校幾千人狂笑的摔交姿勢,想著張陽的牙是不是也笑得鬆掉了大半!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委屈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抬抬頭不想讓它掉下來,卻無意中看見已經背著書包從樓上下來的張陽,他停了下來,第一次那麼直接地看著我,我也一樣,他的眼神在我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很溫柔也很溫暖,之後他笑了笑!我卻因為一眨眼睛把本不想掉下的眼淚給引了出來。
和蚊子在回家的路上,我們把車速放得很慢。蚊子問我是不是還在喜歡張陽,我癟了癟嘴沒回答,她卻揚著眉毛肯定地說:
“百分之一萬那是個事實!”
“何出此言”
“沒事兒你就裝淑女,裝深沉,要不就發呆不知在想什麼,是不是你和幹媽的事情讓你很壓抑啊!”
“該壓抑的是你吧,期末快到了,你想考第幾名啊!”
“你就這點不可愛,老揭人傷疤!”
“彼此彼此!誒,說實話,流氓這個人怎麼樣啊?”
“說實話?說實話,我覺得他跟任何一個男同學都一樣,隻是男生罷了!”
“什麼意思啊,你覺得他跟其他男生在你心裏的感覺是一樣的?”
“都差不多吧,隻是常在一起玩兒,剛開始的時候,晚上還會想到他,現在是怎麼也想不進去了!”
蚊子這樣說讓我吃驚不小,我在想如果我要是和張陽也在一起的話,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結果,會不會早就不再寫日記了,會不會早就改回了回家的路線?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老妖精還真不如讓我去戀愛一回呢!
演講失利的第二天早上,我上學遲到了,在路上我還在遺憾因為遲到不能偷偷在窗戶前看著他走向教學樓。我推著車走進校門的時候,校園的操場上空無一人,我也不那麼急了,反正都已經遲到了,一分鍾和一小時也都是一樣的結果——扣3分操行分,當我慢條斯理地在車棚停車時,一個騎著車的人影一下子竄到車棚另一邊,那是張陽,因為我從餘光中瞥見了他的車!不敢看他!裝作在那裏慢悠悠地給車上鎖,想磨蹭到他離開為止,終於聽到他走開的腳步聲,直到消失時我才望起了頭——他竟然還站在離我十米遠的地方向這邊張望!我迅速向四周環顧,除了我們兩個沒有任何人,於是我知道他是在等我,這讓我的心跳亂得聽不出節奏,我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假裝在觀察我的小木蘭是不是出了問題,其實我很希望這時候他能叫一聲我的名字,或許那樣我就會有勇氣走到他的身邊!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是誰呀,他可是從不跟女生打堆的張陽啊!當我胡亂地在想著這些時,他終於在一分鍾後把身體轉向了教學樓——我從餘光裏看見他轉身後的腳步很慢,似乎在遲疑什麼,之後就……就一如既往地象那個沒有了牽絆、不在乎任何事、任何人的他——邁著大步子走得瀟瀟灑灑!
於是我又開始責怪自己為什麼不和他一起走,就當是普通的同學一起走到教室又能怎麼樣呢?可是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同學,他是占據著我整個心思的暗戀對象啊,我怎麼可能在他身邊邁著正常的步調,走出正常的節奏呢?
後來,我在一本書裏看到這樣一句話:有的時候,你錯過了一小時,也許,你就錯過了一生!——雖然,我隻是猶豫了一分鍾,但是有時候,哪怕一秒鍾的念頭也是可以改變整個過程的!
高二的時候我們分了班,他學理我學文,而他們班的教室在廊道最裏麵的拐角處,我也搬到看不見校門的教室,如果哪天我在學校偶然看見他,那就值得我去燒香拜佛地感謝老天了。一時間我變得很沉悶,蚊子告訴我說這種無始無終的感情會很快淡忘的,隻是,我的日記裏還是劃滿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