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白色的床鋪上,森言正在吊點滴。因為上午淋了那麼久的雨,森言發起了高燒來。而在昏迷的時候,森言一直擰著柳眉在流淚,沒有哭聲,隻是靜靜地讓淚水從眼角處滑下,打濕了枕頭。
對於聰明的沈嘉宇,他當然不會以為森言隻因為發燒而哭,加上她來到醫院的時候是全身濕透的。那麼,她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呢?沈嘉宇不得而知。
晚上,漸漸退燒的森言從昏迷中醒來。她睜開眼睛,看見趴在病床邊睡著的沈嘉宇。這兩天,沈嘉宇都很累了吧?雖然不忍心打擾熟睡的他,但是森言有必須跟他交代的事。
用手指碰了碰沈嘉宇的臉頰,感覺到有人碰自己的沈嘉宇轉醒了。抬起忪醒的頭,沈嘉宇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森言的額頭。“不錯,退燒了。喝點水然後吃藥吧。”
“我有話要跟你。”森言開著幹澀的嘴說道。
沈嘉宇也不管森言要跟自己說什麼了,吃藥要緊,不然再發燒就麻煩了。“先吃藥,不差那一會兒了。”然後把水和藥都拿到病床旁的小桌子上。
算了,也不差那會兒了。於是森言在沈嘉宇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再接過沈嘉宇遞來的水和藥。喝了一口水,再把藥倒進嘴裏,然後又喝一口水,一仰頭,藥都進肚子裏了。
“小梨子怎麼了?”
“手術很成功。不過還沒有醒來,等你吊完點滴再去看他吧。”
神情呆滯的森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了。沈嘉宇看著這樣的森言,不由地一陣擔心。“森言,你,你早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上午發生的事,森言不願提起,隻是苦笑著扯了扯嘴角。我相信,這是我見過,森言最難看的笑容。“我辦公室的桌麵上,有一隻錄音筆,是那天晚上和李藍洪的對話錄音。這件事我不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森言平淡地說著一切,一點也不像當事人的樣子。
這樣的森言,比起淚如雨下的她,更讓沈嘉宇心疼。真想知道是誰把森言害成這樣的。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Sorry……”
這已經是孔浩峰打給森言的第118個電話了,除了第一次打過去的時候在通話中以外,對方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孔浩峰開著車去遍了森言可能會出現的任何地方,還在黎子傑的病房外待了半個多小時。可惜,都沒有見到森言。而住在黎子傑隔壁的那間病房裏的森言,正盤算著該如何去麵對這個正在瘋狂找她的男人。
良久,森言對沈嘉宇說:“借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
不明白森言為什麼要借自己的手機,但是沈嘉宇也沒有多問,掏出手機,交給了森言。
撥通孔浩峰的號碼,森言沒有讓他多說一句話,也沒有交代自己是誰,她相信孔浩峰會知道自己是誰的。“明天9點,去老地方見。我們把話說清楚。”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然後關機。最後把手機還給了沈嘉宇。“不想今晚被騷擾的話,那就別開機。還有,我困了,想睡覺。”
見森言用被子蓋著自己的頭,沈嘉宇歎了口氣。原來她是跟孔浩峰鬧矛盾了,那就沒必要擔心了。人家的男朋友自然會心痛她,犯得著他這個上司來操心?轉身,沈嘉宇離開病房。
聽到開門的聲音,森言從被窩裏探出頭來,不鹹不淡地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沈嘉宇的腳步停了一下,隨後出了病房,帶上了門。
第二天9點,森言準時出現在“老地方”——哈根達斯。
在一張他們經常坐的桌子旁,孔浩峰已經在了。再看看桌子上的盒子,顯然他已經到了很久。
看見森言進來,孔浩峰居然有些不安,他握緊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定眼看著森言,企圖在森言的臉上捕抓一絲情緒,但是很可惜,森言竟然如此淡然。
“言言,我……”森言一坐下,孔浩峰便急著開口解釋,可是被森言阻止了。
森言看著滿眼倦色的孔浩峰,一時不忍說出那早已在心裏念了上千次的“台詞”。“聽我說。”森言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下去。“我們分手吧。”
這五個字,是孔浩峰意料之中的結果。因為據他對森言的了解,發生了昨天的那一件事,森言是絕對不可能因為任何原因而不追究,即使她明白那是蘇寧香的詭計。森言就是這麼一個眼裏容不下沙子的人。她可以不管孔浩峰與她拍拖之前有過多少個女朋友,有沒有做過,因為那時候他還不是她的什麼人。但是,一但孔浩峰印上她森言的標簽後,就隻能屬於她一個人,不論心還是身。
上一次,被蘇寧香當著森言的麵吻孔浩峰,她可以給他一次機會。但是絕不會有第二次機會,所以,她選擇分手。森言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人。就算有多愛,也不能超過自己的底線。正是這樣的她,幸福總會在咫尺間消失,將來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