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頁清新雋永的心靈畫卷。讀之,意味深長;品之,撼動心靈。有如一泓清泉,又如一縷暖風,似低回又如高歌,在每個人的心靈深處奏響。
一卷蘊含智慧的讀本。讀之,豁然開朗;品之,慧心呼出。心靈在不知不覺中成長著、壯大著,豐碩而結實。
給心靈一個安放之地!讓愛照亮行程。一份“真”讓“情”延續,一份“愛”讓“情”更“真”。
給心靈一個足夠豐潤的空間,讓智者引領,讓慧心長存。
這便是我寫這部分文集的實際意義所在。
清晨涼風裏或黃昏晚霞下,一位婉約女子攜著一位時尚的婦人走過,或談笑或低語……整個街道似乎也變得通暢和無比華彩。
生命是等值的
那晚,我和孩子將一隻出生僅36小時的兔子琪琪安葬了。
孩子在用她特有的工具掊著土,挖著坑。是啊!我們想給琪琪以安息的憩所。孩子的動作帶著近4歲孩子的年齡特點,然而正是這動作讓我讀到了她的那份真誠,那份失去琪琪的哀傷,那份和琪琪建立的不到24小時的不舍之情以及由之而產生的那份無以言表的愧疚。
是的,寫這些文字的時候,我的眼裏噙著淚水,因為第一次看到一個生命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告結,第一次看到一個還沒有來得及與它特有的世界歡娛便宣告結束的一個可憐生命的全過程,第一次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這樣近距離地死亡自己卻無能為力。
當想到這個生命在最後一刹那掙紮呼救卻得不到一絲幫助時,我悲哀到了極致,因為我幾乎是殺手。當想到這個生命在生死邊緣乞求得到扶助而不得時,我愧疚萬分,因為我幾乎是就是凶手。
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我隻有用安葬的方式來尋求琪琪對我的一絲絲理解。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我隻有以這樣的表達方式讓琪琪得以有心靈的終極港灣。我無法原諒我自己,無法原諒。
琪琪是我的孩子為它起的名字,孩子一直告訴我勿叫其兔子。孩子已經賦予了兔子以和人同等的生命力量。生命是等值的。然而,讓一條生命得以延續尤其剛剛出生的異類那是需要特有之方的,雖然生命之初也盡其所能地喂養,終因方法不當抑或悖離規律,而使它告終於喜歡它的人以及想給它以愛的整個世界。
對於兔子琪琪,幸之於詮釋了生命的內在,將生命的寬度擴張;不幸之於因生命豐實了長度卻縮短了。
對於我們,無論琪琪是幸還是不幸,我們都是珍惜的。
當想到這個生命在最後一刹那掙紮呼救卻得不到一絲幫助時,我悲哀到了極致,因為我幾乎是殺手。
老人和狗
在一個狹隘得不能再狹隘的小房子裏,住著一位老人和一窩小狗。
在一個黑暗得不能再黑暗的小房子裏,住著一位老人和一窩小狗。
在一個淩亂得不能再淩亂得小房子裏,住著一位老人和一窩小狗。
老人將剛出生的一窩小狗放在一塊類似於褥子的綿質布料上麵,旁邊擺放著諸多的食物,小狗們很安詳地睡著。
老人用已經無法挺直的身子將我們迎進低低的窄窄的家門。老人們身上特有的味道迎麵撲來,你除了想捂鼻子之外還是想捂鼻子。家中所有的家具都在炕上擺放著,老人想讓自己的親人們坐一坐,可是沒有地方。
我領著四歲半的孩子,她很有禮貌地問老人好。這位老人是她父親的外公,也就是說她應該叫太老爺。太老爺其實已經看不太清人的麵目。但我們依稀的麵目與聲音也可以使老人作一將且的欣慰。
孩子很主動地親近著這位老人,我告訴孩子摸摸老太爺的手吧!孩子將小手放在老人黑黑的手上,不知道老人已經多久沒有洗手了。我說,給老太爺剝個蛋黃派吧。孩子快快地剝完將蛋黃派遞在了老太爺的手上。老太爺顫顫地接過來,口中不住地說:“孩子,給老太爺吃!”淚水撲騰出來,盡管老人抑製著。
一位皺紋滿麵的老人,一位鼻涕還隱約再現於嘴上方的老人,一位渾身都散發不同味道的老人,一位幹瘦的老人,一位孤獨的老人。我盡可能地超越著自己的身份去和老人聊著,孩子也禮貌與熱情地同老人問候著。也許對於老人來說,這一小會實在是一瞬間的事情,然而我還是想著能給老人短暫的心理安慰。這無論於我於孩子還是老人也算是一種幸福了吧。
孩子緊緊地盯著老人,隨後告訴我們,給老太爺一些錢吧!孩子心底的那朵玫瑰花開得那麼豔麗,所有在場的人都屏著呼吸,唯恐將這花的馨香吹了去,就像那彎身要將一彎月兒摟在懷中的愛,心底的至純至善至美的愛。
說話當中,老人不時摸摸他的那一堆小狗兒。小狗兒眯著眼看著這位救它們於水火的老人,眯著眼的笑容似乎在感謝老人的撫養恩德。老人對自己不在意,更或說對自己已經沒有要求,不幹淨——沒事,不吃飯——不要緊,亂——無妨,身體不舒服——不礙事!真的,對於自己的這些,老人已經不占據心房。小狗身上白白的,這的確與老人的身上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老人把這些愛都給了與他作伴的狗狗,在狗狗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一位孤獨老人的無限寄托與心中的那份隱隱的痛。
老人有兒子,兒子有五個,然而老人誰家都不去,一個老人心中的孤傲,心中的傷懷,心中的眷戀,似乎都寫在了這些小狗的身上。
我目視著這位老人,雖然還是解讀不透,但老人心底的那份渴望在迷蒙的眼中始終閃爍著。我的眼睛已經被淚水塞得模糊更模糊了。
那座山,依然巍峨
從來,從來沒有寫過關於父親的文章。因為我一直認為,那是一個領域,一個讓我之前不能企及不能枉談的領域。然而,當看到親愛的父親老淚在眼中打轉的刹那,我讀到了那個領域的一種渴望,以及在我內心深處一直封存的那份渴望。因為是一直隱匿的,所以一觸即發。
父親是一座山,一座真正的山,偉岸,挺拔,壯觀,堅韌。
也許,老了,真的老了,昔日的風華被歲月風蝕了;
也許,老了,真的老了,往日的神采被風霜侵殺了;
也許,老了,真的老了,曾經高大的身影也佝僂了;
也許,老了,真的老了,濃密著的一頭黑發也稀落漸白了。
老了,真的老了?!
一座山就這樣要倒下了嗎?不,山的靈魂是摧毀不了的。盡管有風幹了的淚在岩上,盡管有風雨侵蝕的痕跡在壁上,然而山的魂靈、山的脈絡,以及透射著永遠的巍峨依舊清晰地表明他還是一座山,一座真正的山。
父親是無言的,他的無言讓家庭裏的每個人都感到冰冷。因為穿上了冰冷的外衣,所以微微的熱也會讓你激動地迷失方向,如同他突然的笑,突然在飯間為你夾菜的動作,突然一句沒頭沒腦的“天冷了要加衣”,突然的撫摸頭的一刹那,都會讓你榮幸,都會讓你好幾夜睡不著覺。是啊!因為無言,因為靜默,所以這父愛顯得更加神秘。
山的巍峨就是這樣樹立起來的,從前,現在,將來。
父親是倔強的,偌大的廠子裏,父親用最笨倔的方式去償還著債務,什麼都可以倒下,但唯獨做人的尊嚴不能倒下,做人的良心不能倒下。
誠實守信的經營方式沒能給他帶來福音,卻讓他經受著巨大的災難。當金錢吞噬了所有人的良心後,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去踐行著良心的價值。
父親的父親早逝,撫養弟兄姐妹自然而然成了這個老大的責任。他的小弟弟是最出色的一個,在那個大學生還稀有的年代,這個弟弟上了大學。全家人以此為榮耀。然而就是這個光宗耀祖的弟弟在若幹年後卻因為利欲的驅使把親大哥逼進了死胡同。然而一切都是公正的,再大的社會圈,再遊刃的官場,再翻雲覆雨的本領,能抵得過大仁大義的一顆心嗎?能逃得過心靈的追究逃得過心靈的責罰嗎?在父親算來,這沒有什麼,大抵是喝酒時痛罵兩句,完了照常地履行著他做哥的義務,為他的弟弟開脫著昧心的言行。
山啊!一座山的巍峨就是這樣矗立起來的。
愁苦鬱結的時候父親還是喜歡獨自坐在那兒,獨自抽煙,從我很小的時候他就是那樣,一直到他的女兒嫁夫生子,他依舊是那樣。稍傾斜著頭,微閉著眼,胳膊肘架在二郎腿上,食指和中指夾著煙,煙一圈一圈隨著父親的心情而舞著不同的形狀。煙圈時濃時淡,淡濃間抒發著他人生的離奇曲折。
廠子運行初始,父親信任著每一位工作人員,無論來自哪裏。信任對於正直、善良、誠信之人來說那無異於是一種莫大的獎賞。然而對於心懷不軌的人來說無疑有了可乘之機。於是在謀者精心的策劃下,心地純善的人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受害者,也成了施惡者手中任由擺布的一顆棋子。父親被下屬巧舌如簧的敬業精神而感動進而去見異地的客戶,而這個異地便是這個下屬的家鄉。這樣,父親被封鎖在異地長達五天,家人所聽到的隻是電話,恐嚇電話,半夜裏不知哪時會打來的電話,勒索錢財的電話。給錢還是報警?唯恐傷著了父親!而父親又怎麼會坐以待斃或者說又怎麼會讓壞人得逞,他用自己的智慧硬是逃脫了出來。從一個完全陌生的壞人窮盡腦力藏匿之地,父親逃脫了出來。在被困之地,在特別的角落都被父親留下了特別的符號,這符號見證著罪者的行徑,見證著父親的臨危不懼,而這奇跡又彰顯著一個睿智的靈魂。
山啊!一座山的巍峨就是這樣鑄就的。
父親的廠子有過興旺的時候,當錢到賬的時候,他會把錢給了他的兒子。自然,這不科學的管理模式會潛伏一些未可預知的一切。的確,兒子是善良的,也是固執的,也是有一些窩囊的,自然兒媳成了中心人物。當發生問題的時候,兒子是最不可原諒的。當接受外來挑戰的時候,人是本能地具有戰鬥力的,然而當挑戰者來自自己的親人,來自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兒子,那麼情況就大相徑庭了。
哀莫大於心死。當自己的親生骨肉如此違天地做出不孝之事時,胸襟的寬大已經不及,所有的美好都成了黑暗,曾經所有的“榮”都征服不了現在的“辱”,所有的“得”都說服不了現在的“失”了。那顆被傷的心、被屈的靈魂已經沒有辦法不厭惡曾經對生命最敬畏最虔誠的自己了。在一生的跋涉辛苦中,在一生的創業奔命中,父親累,但內心從來都是甜的,然而這次的心傷,這次的心絕,從來沒有!心房塌了永遠不願再重新建造了,想選擇一條安靜的路了!在一個夜晚!漆黑的夜晚!冰冷的夜晚!父親要去選擇一條寧靜的路了!的確,他做了!
鐵骨錚錚的本色無論何時都在訴說著自己獨特的人性力量。天能以這樣的方式接納一個對命運如此虔誠的生命嗎?不會!沒有!那年,父親整整六十歲。
身在異地的女兒突然在那一晚無法入眠。那是一個眾犬狂吠的夜晚,我至今都不知道那犬的狂吠聲發自哪裏,是就在我的居住地還是父親的居住地?穿越時空的呼救穿越時空的呼救啊!犬的靈性我已經不及,犬的救父之恩我傾之一生都無法回報。淒厲的呼救聲讓夢著的不夢著的人都醒了過來。
以後的日子,我更加明白了血脈相連的意味。
山啊!依然是巍峨的!那斑斑血跡與淚跡更讓山的巍峨有了無可比擬的厚重與蒼勁。
夜被無限地拉長,人的思想反被夜的黑暗襯托得無限明朗起來。的確,思想的韁繩把父親彈出去好遠好遠,無論身心。
依舊坐在那裏吞吐著煙,隻是那被煙圈繚繞的神情舒展了,被煙熏黃的手指似乎更加靈活地掌控了煙的燃力,一種特有的曆經磨難後的睿力在臉上被深深烙刻。總帶些紅血絲的眼睛直盯著窗外的廠子,“六十歲一個新的開始,不信我不行。”擲地有聲的誓言又一次給了自己六十歲最厚重的禮物,又一次賦予了自己更艱巨的使命。
“不信我不行”,再艱難的步伐一旦擁有了這樣的誓詞,還會難嗎?
父親用自己的硬氣與骨氣打造了六十歲後的一方晴空。依然抽著煙,煙霧彌漫。隻是嘴角上有時會流露出一絲笑意,銘刻在臉上的皺痕在笑的波紋中蕩漾著,一種獨特的人格力量在歲月的沉澱裏把父親映射得更加朗健,更加矍鑠。
歲月錘煉了身心,也同樣豐厚了身心,對於每一個敬畏生命的人來說,這應該是命運的垂青吧!
山依然巍峨,崢嶸更現巍峨。
歲月錘煉了身心,也同樣豐厚了身心,對於每一個敬畏生命的人來說,這應該是命運的垂青吧!
家有可愛婆
親愛的婆婆,當親愛這兩個字落筆寫出時,如果被貴為媳婦的朋友們看到了,猜想不同的媳婦會有不同的表情、神態、心理吧。有一類型媳婦會在那裏揶揄低語,有一類型媳婦會在那裏漠然無語,有一類型媳婦會在那裏怏怏不快,有一類型媳婦會在那裏大罵世道,有一類型媳婦會在那裏擊掌稱道。然見仁見智,這絲毫不影響我對這個稱謂的喜歡。
緣的那頭
八年前,緣著一份特殊的感情,一份每個女孩都需要用心待之的感情,一份每個女孩都需要用一生去理悟的感情,我們在異地相識,不,確切地說,是在你的家鄉相識。因為特殊感情的媒介——熱情的寒暄印照在你黑黃略帶皺折的臉上。因為高興,皺紋也顯得分外耀眼但很喜人。你大而粗糙的極有熱度的手握住我瘦削軟軟的手。因為興奮,那雙手握得更緊更緊。白多黑少的硬硬的頭發似乎直述著你的辛勞。被生活磨礪出的堅韌似乎也已經寫在你周身的每一個部位。那帶著喜悅激動的方言讓我欲加聽之不懂,我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更似乎對方的極度熱情讓另一方沒有言語的機會。傻傻的我已經被極度的熱量炙得沒有了方向。因為沒有了方向,所以成了有失禮節的幼稚,但因為氣氛渲染較好,所以幼稚成了可人,越發顯得全身可人了。
好!好!挺好!滿臉的笑,滿手的熱,這樣的婆婆好啊!
草草地感受到了一份好,一份劃過心空的好,我們彼此這樣草草告別。
夏天的農村,真美啊!
爽爽的風,宜人的景,鋪滿眼的碧綠的玉米地真讓人驚歎這原生態之美是如此讓人神清氣爽!走在兩旁被楊柳蔭庇的柏油馬路上,微風輕輕拂過人的臉龐,這樣的爽然似乎更加深了這奇妙之地的悠遠以及曠達,因為喜歡這景致,所以這裏的人備感親切幾許。人被烘托得分外年輕與精神。這是第二次見你。皮膚更黑身體愈顯得更加健朗,像這夏日農村的任何一處,滲著綠,透著粉,含著笑,裹著情。依舊緊緊地握著那雙瘦削的軟軟的手,清泉心中流一般,直澆心底的燥熱。悠悠然飄來了濃濃的純純的香香的玉米的味道,噢!再美之食也要遜上幾分呀!走出那個農家小院,漫步在青翠欲滴的草叢中,想著你的功績,感謝你將兒子生在此中,感謝上天讓我與你的兒子相知,相愛。
戀愛的誓詞總會讓人感動潸然,然而如果沒有時間的延續又怎能見證,那麼唯有婚姻才是戀愛最美歸宿。到此,你的兒子要與我結婚了。兒子是獨立的,新娘是獨立的,而獨立是一種心酸的幸福。新娘親手置辦嫁妝,兒子手拿針線甚是靈巧地將毫不相幹的兩塊麵料很柔和地結合在一起,是啊!一切的一切親自體嚐,也許隻有在這真真實實點點滴滴中才能感受,才能珍惜。如果不去體嚐,何不是一種遺憾呢?結婚前兩天你來了,穿著與前兩次見麵略有不同,臉上燦爛的皺紋和著黑黑的頭發以及燙得展展的衣服真有一副誌在千裏的風采,眉目間溢出的精氣頭直把所有蔫性驅逐得無處藏身。那雙手還是一見麵便緊握住另一雙手,隻是力度更大了些。是啊!兒子要結婚了,這應該是作為一位母親值得榮光的一次啊。
看到新房,看到置備得如此齊全,你雙眼喜得眯成了一條縫立時又滴出兩滴淚,喜著哭著。是高興,是欣慰,是愧意,複雜的情感充溢於胸。喜著自己的兒子真能幹,哭著恰是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造就了兒子的各種能力,當然更喜的是兒子從未有過怨言,而更哭的是兒子的理解與感恩又讓做母親的有了一份深深的憐惜與愧意。無論如何,兒子要結婚了,作為兒子感謝母親的生養是天經地義的,而作為新娘感謝母親生養這個即將要成為丈夫的人也是天經地義的。然而,作為母親感謝新娘將要照顧並包容兒子將來的一切一切亦是天經地義的。在緣份之舟上我們劃著感恩的槳行進著。
五月的天被新人的笑映得更豔。五月的老人被兒子的婚姻照耀得分外明豔。
過年
生命在奮進中彰顯著力度,在靜謐中抒發著美感。然生命又是匆匆的,對於年青人來說生活剛剛開始,隻有用心去對待生命的每一章節,華彩人生才會垂青。對於垂暮老者來說,力惜朝夕之短、盡享日月之輝才堪最佳。
冬日裏,農村的天被炊煙渲染得灰藍灰藍,牲畜們的最原始的聲音不時縈繞耳邊。而牲畜的糞便味隨著冷風的刺骨似乎收斂了幾許。人們幾乎都蜷縮在家裏享受暖爐的熱量,亦享受著一年來勞作的成果。在外偶爾走動的人們瑟縮著,戰栗著。而我由於適應不了室內暖炕的熱能和室外侵骨的寒能的交相登場而生病,嗓子疼得說不出話來。痛著的身體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考驗著一個又一個人。應該說這隻是普通的身體微恙,然無論是自己生命中的哪一個角色,都表現出了超於自身的焦急。你甚至第一次責怪自己生於斯、長於斯而殃及其他,傾盡所能吧!厚厚的手暖暖的手又一次將細細的軟軟的手裹圍,“不怕”“沒事”“出出火”,於是一根針隨著由特有細繩勒緊的手指而猛地不及反應地紮了進去,頓時黑黑的濃濃的血冒了出來,一次兩次三次,“天哪!”“你看,怪不得怪不得!”一陣言語之後露出了輕鬆的笑臉,睡一會就會好的。於是身體的不適竟然在夾雜鄉土氣息的治療方法中很快痊愈。真是神奇!
你的雙腿沒有一絲停歇的機會,停息不得一會的雙手似乎要無奈地怒吼了,大腦迫不及待地指揮著全身下一步的動作,唯如此都恐兒女們將新年過之不好。新年的鍾聲敲響的刹那,你會將全身裝束一新,圍著旺火在心中默默許願,旺火真旺啊!好比你心中的美景。那個笑啊!笑得映紅了天!
年是萬萬要過好的,然整理心房也是萬萬不可寥寥的。也唯如此,才能真正闡釋年的深義。也唯如此,光景才會一年比一年旺啊!樸素的願望在淳厚的人們心底吟唱著。
當我們在等待某個人或其他時,我們會覺得時間是漫長的,然而當我們在心理上達到了一種愉悅達到了一種忘我時,時間又是那樣地飛速。時間之神是公正的,他多希望人們每一時每一刻都快樂充實。帶著新年的喜慶我們坐上了離鄉的汽車,車窗外揮著的手,車窗外一雙大手拭著淚的笑臉,車窗外一顆永遠惦念的心,車漸行漸遠,雙眼凝視著,雙眉緊鎖著,似乎一切都回到了起點。離鄉的車總是憂傷與敏感的。當看到車又漸緩下來時,已經關著的車窗又一次被拉開並探出了再熟悉不過的笑臉時,頓時你的臉上舒展了,舒展了。
穿透時空的感應
時間如白駒過隙,無論兒子無論母親總會在電話的兩端訴說各自近況,在互相惦念中體味愛體味親情,在互相傳出的聲音中感受彼此的心情與熱度。每一個這樣的時分都被溫暖的話語映襯得分外光亮。
春日的平常的一天,太陽早早地喚醒了沉睡的人們,你也如往日般照時醒來。起炕,打掃,生火,做飯。然而,當覺之口渴,進而去喝時,卻發現了今日的不同尋常,為什麼喝的水沒有沿著嘴喝進去而流到了脖子上,而頓時又感覺到了嘴和眼的抽搐,為什麼?隻有鏡子才可解決這疑團,照鏡子的刹那,你愣了,愣得失了方寸,鏡子中出現了一個嘴往一邊扭,眼睛也有些抽得老了許多醜了許多的人,“天哪!”你的慣用語不由然奔出!似乎春日的明媚也隨之黯淡了下去。然而,你性格中的某一麵似乎又告訴你:“這又怎樣,每個人都健康了,要醫生何用”,於是在這樣的情緒下,你掩著麵很快去了住在同村的大兒家並以不能再快的速度去了鎮上的醫院,醫生毫不諱言也無需諱言地說到得了“麵癱”之症,你特殊的麵部已經無法承載你的喜怒哀樂,抑或說不同的表情隻能更加重你的麵部痙攣。在疾病麵前,不能退縮,迎難而上,難亦化易。於是,在心理上首先戰勝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