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跑跑到桃花山,蓋了蔚慧庵,收了徒弟,徒弟又有徒弟,又有徒弟,又有徒弟,一直到今天。
“我的天哪。”我搖了搖頭,“太神了,神的我都不願意相信。”
“嗯,”老板娘說,“其實我也不信。咱們去吃飯吧。”
我和老板娘在一家小飯館吃飯。
“老板娘,我覺得不大對勁。”老板娘唏哩呼嚕地吃著麵條:“怎麼啦?”我悄悄指一指坐在角落裏的兩個人:“那個年輕的,一直在盯著我看!”
老板娘扭過頭去看那兩個人,那倆人確實很奇怪,那個老點的,又瘦又小,像個猴子,年輕的,小鼻子小眼睛,長得都不大像中國人。
那個年輕的見我們都在看他變得很興奮,他對著那個老的說了幾句我們聽不懂的怪話,兩個人就站起來,朝我們走過來。
那個老的用十分別扭的普通話說:“你們好,我們是從日本來的。這位是我家的石原慎太郎少爺,我是他的管家兼翻譯,我叫石原不講價。”
我聽了他的名字差點把嘴裏的麵條噴了,老板娘卻挑了挑眉毛,“石原慎太郎?”
“少爺原名石原大甩賣,到了貴國之後不知為什麼總被人笑,就改了。”
石原慎太郎盯著我看了半天,又對不講價先生說了幾句日語,不講價先生開始給我翻譯:“這位小姐,我家少爺認為你長得很像機器貓,他非常喜歡你,希望你能到我家做客。”
“嗯?你家在哪裏?”“當然是日本。”“太遠了,不去。”
慎太郎又對不講價說了幾句,不講價說:“少爺請你們當向導。”
“這個沒問題。我是本地人,現在就走吧。”我們幾個人付了錢,就開始在周圍亂轉。
一路上慎太郎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隻可惜他不會說中國話,不能親自吹噓,隻好由管家代替。
“我家少爺是著名運動員石原不示川先生和石原請勿動女士的兒子,他自幼練習武術,很厲害!”
不講價先生的漢語水平實在夠嗆,他就會說個很厲害。
“你都會些什麼呀?”老板娘停下腳步,故意朝慎太郎發問。她明知道人家聽不懂。
慎太郎果然聽不懂。他不知所措地撓著頭,望著不講價先生。不講價先生連忙給他解釋。他嘰裏呱啦說了一通日語,看來翻譯難度挺大,不講價先生憋得臉都紅了,隻憋出一句話:“他會,金鍾罩!”
慎太郎當下紮了個馬步,說了一句人話:“隨便打。”
“嗯?什麼意思?”我們兩個轉向不講價先生,期待他的解釋。
“少爺要展示武功,二位可以隨便打,少爺不會倒,少爺,厲害!”雖然語法亂了點,我們好歹都聽懂了。
“我不打。”老板娘不屑地撇撇嘴,“萬一傷了你們又要找我算帳了。”
“不算帳,有這個。”不講價先生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東西給老板娘。
“這是什麼?”我湊過去。“聲明。若是打傷了他自己負全責。”老板娘合上那份文件。
慎太郎一邊紮著馬步一邊說著日語。“少爺請你快打。”不講價先生做著翻譯。
慎太郎自信地笑著,本來就小的眼睛被笑沒了。“小姐請打,不打少爺會很傷心。”不講價先生催促著。
“那我就,打?”老板娘問我。“打吧,輕點兒就行了。”“那我真打了。”
老板娘極不情願地過去拍了慎太郎一下,他的眼睛一下子瞪的空前之大,隻見他晃了幾下就倒地而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不講價先生大叫一聲撲了上去,一邊說著日語一邊搖著他家少爺,痛不欲生。
“老板娘你太狠了吧?怎麼把他打死了?”“不可能,頂多兩天下不了床。”
果然,不講價先生停止了哭泣:“請小姐幫忙,送少爺去醫院。”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數落老板娘的不是:“幹嘛要真打?明天人家都沒法比賽了。”“不參賽對他來說未必是壞事。明天那幫人說不定比我還狠,真給打死了也說不定。有些媒體的話是真不能信,你看這本書,把他吹成什麼樣了。”“這是哪家媒體說的呀?”
老板娘翻了翻書:“摘自《北方八卦》。”“呃……”
“不過你看李卿這條,摘自《南方報告文學》,肯定是真的。看來我得敗在她手上了。”“別想那麼多了,回家以後請你嚐嚐我六姐做的排骨,包你明天力大無窮。”“我本來就力大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