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料到還能張開眼,遲影在呆愣了片刻之後便瞬間思緒萬千,還有這是什麼地方?
入目的是一椽椽的紅木花雕,一簾簾的淡黃簾幔,一簇簇的古色古香.幽幽的沁香浮動在入目所及之處.身上溫軟質滑的觸感又是如此清晰,定然不是夢了......
輕緩的腳步聲說明有人來了.
"呀?"這是一名素裳少女發出的聲音,清秀的臉上杏眼微訝,可她並無特別表示,但見她置下手中的盆子便迅速往外走去.
盡管不解,遲影還是默無作聲.作為本能,她試圖弄清這個環境.她發現自己的身子相當虛弱,撐起身子也顯的吃裏萬分.同時,她也發現一切不對勁的地方,為何自己的手會如此的弱小,似一名十二三歲孩子的手,細膩而稚嫩?再而是身子,全然一稚子?
隱約間模糊的概念自心念間一閃而過.還來不及細想,一道高大的身影便自門前閃現,疾風厲步地到了床前.
青色玄衣長裳,黑色腰帶,係上一襯墨黑色質地細膩的圓形玉佩.再至上,一張成熟剛毅的臉正直直的對著遲影,深邃的眼帶著一種巡視,細細地,不放開任一角落!那墨色的瞳孔裏緩緩漣漪過一微不可見的欣慰.不過,這個孩子的眼令他備感陌生,這個眼神,太淡陌!明明看著自己,卻仿佛看著一件衣裳,一簾幽窗般,純然無一絲他往日熟悉目光裏的情感.
"醒了,就好."這個男人!他是這個身體的誰?
於是,她應了.
"哦!我是醒了.還有我叫遲影,你,是誰,是他的誰?"遲影手指著自己,沙啞的童音帶著一種冷靜,卻凝固了一室溫暖和暢的空氣......
靜。
透過窗,月的光線減碎了夜的黑幕。陷在陌生時空裏的遲影回憶著之前。
男人瞬間愈加莫測的眼神投在她眉宇眸光之間,定要把她給看透了才行。那墨色的眸子微抿,有一種名為犀利的光自其閃過。然而,他的唇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輕冷的音清晰地滲到房的任一角落。
“我,姬延夜,你的父親。記住,不論你是誰,你叫什麼,從現在起,你姓姬,叫青影!”
男人像來時一樣,帶走了一室的凝滯。
女子走近,是那個素裳女子。但見她向自己福了一下身子,恭順的自我介紹了一句,便伺候了起來。其態度不卑不亢,自有風骨。
任她擺弄著自己,遲影神思著。這婢女顯然不簡單,與其說是青影的貼身婢女還不如說是姬延夜的心腹!冷靜,自持。她叫雪,而她稱呼自己為三少爺!
三少爺!
是人就知道這是對男子的稱呼。
恐怕,“她”就要稱呼為“他”了。
自嘲地一笑,遲影望見銅鏡中的那陌生的臉,微微恍惚。
銅鏡中的臉是他料不到也想像不出的臉。雖說這皮囊是那個姬延夜的血液傳承,卻不見得有哪一絲像得了他。麵若中秋之月,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膚色稍稍倉白,賈寶玉亦不過如此了。雖說麵似女子,然而自己魂本女子,便不覺的有何不歡喜了。
透過銅鏡,雪輕捷的綰起自己的青絲。
“雪,給我介紹一下有關這裏的一切吧。”
在雪清朗的陳述中,他了解到這裏並不是他所認識時空裏的古代,然而,它卻是一個與地球人類發展史有著驚人相似度的另一個時空,可以說自己時空裏的另一個層麵。而現在,社會發展相當與中國封建王朝中的清朝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