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餘霞成綺,素雪斑斕。晚夕的冬景在環山高屹的外郊寧靜安詳。青影偕著桀兒迤儷過一些林路,看不斷大自然複蘇前冬山如睡的憨顏。施施而行,素白輕撚沾雪的枝條,忍不住驚惹積雪飄搖,曳下分明的寒涼。青影深吸一口氣,啟絳唇:雪後黃昏謐路,零落不成痕。剛道完,眼前卻豁然開朗般展現一幅鄉間田園圖。

欺雪覆蓋下的瘦林現秀青蒼柏,爭怒而綻的梅蕊素然如雪,咋看不知,唯有暗香。繾綣逶迤開的溪道涓水潺潺倒映紅日顯現春意。

幾聲雞犬喧吠,幾羊輕嚷真個人氣!倒不是向來謐謐,但見那籬笆群下,群童嬉戲。

“哥哥,怎麼不走了。”桀兒不解地詢問青影為何咋然止不不前。

前麵剛好是村落,熱鬧而有人氣,宿一宿也頗好。

“嗯,走吧。”沒有解釋,但留桀兒莫名。

這渾然的塵下,入眼的便是這般純淨。純淨的令歡喜是一種生活,悲傷也是一種生活。這麼一種日升日落規律而作的天生,未嚐不是一種稚子情懷呢?看那老幼間,眉眼裏無瑕的純然,恍惚裏你會看到:這一瞬即是永恒。佛曰:一沙粒含大千界,一個身心萬法同。這也是一個大千。有心,感悟便在某一個不起眼的沙礫中。

倒退過腳下的逶迤,倆人步入竹屋叢中。

村落居民見生人來到,不禁都停下手中的活駐看開來。這不看則已,一看則惘然似乎。好生出眾的人啊!白影飄飄,紗掩奇妙,童若蓮仙,清兮無塵。青影帶來的心驚便是無言,唯叫人傾絕。

走過幾座人家,以陌生人的腳步。桀兒扯動青影,念到。

“哥哥,我們是要走出這裏還是籍此過宿啊?”

其實,過宿倒是沒有必要的,更必要的是借路翻過山嶺罷了。不過,觸動青影的並不止是一份大千世界的感慨亦有此處一個令他可感的氣場。那氣場,並不尋常!

“哥哥。”桀兒的呼叫驀然驚停,一種幾乎蝕骨的顫立幾瞬間爬上他的腦門。那是一種令他恐懼的氣場!那是?一把緊抓住青影的腕部,桀兒輕呼:哥哥,我們快點離開這兒,好麼?睜然的大眼溢滿慌意。

似是早聊到桀兒的反應,青影輕輕搖頭,眼神示意:桀兒別怕。順手輕撫桀兒的小腦門。透過手,一股清涼安靜的勢緩緩度過,頃間令他安寧平靜下來,不再恐慌。

安靜的桀兒睜著不再淚意的雙眸,凝睇青影淡定的麵容,倒也乖巧,不作聲了。而稍遠之處滿滿的童音毫不遺留的逸來,清朗爽脆,一派童稚。

靠近孩童,居高臨下中青影終於看到那份令桀兒惶恐的氣場之源,竟是一隻被桎梏在一外形粗糙的鐵籠裏的雪狐。

但見那隻雪狐圓絨的小身子在籠子裏萎靡的蜷著,烏黑發亮的圓瞳也蒙上一層土塵般黯淡無光。圍著周遭的稚兒甚是歡喜地用手輕輕戳著小雪狐軟棉的身子,不住喳呼。

“它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麼一動不動?”一小女孩擔憂地道。

“才不是生病呢,它是餓了。”一小男孩立刻反駁。說完掏出懷中淡黃色的零食挪移進籠裏,不住催促雪狐。但是,雪狐還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