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皇宮與太子東宮先後遇襲一事很快便傳到棠朝重臣的耳朵中。燕國忠立即調集禦林軍兵馬,重兵守衛在陰陽皇宮、東宮、西宮、南宮、北宮、新宮還有皇室分支宅邸,將這些重要居所統統保護起來。他本人親自坐鎮指揮處,遙控指揮各處工作,而他的得力幹將們,也早已派往各地方守衛,將那些重要宮殿保護得天衣無縫,連隻蒼蠅也難飛入。水客則調用治安軍與王都巡邏隊將棠朝重臣大臣家給保護起來。他還將離騷城的警報等級設為最高等,紅色警戒,一級戰備,如今城內隻準進不準出。而且全城百姓都要接受治安兵的盤查,有可疑的線索一個都不準放過。治安長官水客將自己的直係下屬罵得是狗血淋頭,他的下屬又將自己的下屬罵得是狗血淋頭,就這樣一級壓榨一級,治安工作者的壓力巨大,精神高度緊張,他們忙得暈頭轉向,渾身酸疼,工作卻一無所獲,毫無進展。最終,治安兵還是將離騷城裏五十個可疑人物暫時性關押在牢房內,審訊他們,想從他們口中找出哪怕一絲一丁點兒線索出來。為了得到情報信息,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在審訊過程中,難免會對那五十人動手動腳,那些人怕被打或者禁不住打,或多或少說了些事情出來,治安兵明知這些信息無用,還是抱著僥幸心態去調查了。這番保護與盤查工作做完,天已經亮了。
情報總長看著麵前一大攤子如小山般的檔案案卷,已經有頭暈目眩之感。當她聽報,說陰陽皇宮和東宮又遇到刺客行刺時,渾身禁不住一哆嗦,嚇得將手中精致的茶杯打翻在地,茶杯碎了。然後再看情報總長那張精美臉孔,她像是老了一歲,眼角處的皺紋增多一二道。此刻,她開始相信慕容圖所說的關於謎鹿島遇襲的情報,應該是準確無誤的。一想到,棠朝皇室連續遭受襲擊傷害,自己卻毫無察覺,情報總長感覺自己離監牢是越來越近了。急切之下,她也沒什麼好的法子,隻是時不時地會派人催促,讓手下情報人員抓緊時間收集情報。期間有人彙報了些情報回“情報之家”,但是這些線報都瑣碎支離,沒什麼價值,讓她幾乎抓狂。
如果說之前情報總長麵色陰沉如水,現在她的臉色已經黑得好像黑珍珠般的色澤。她幾乎能聽見自己心在滴血的聲音。總長一邊閱讀檔案案卷,一邊纖細的手指在不間斷地顫抖。
她怕。
這是她從事情報工作以來,最慌亂、最黑暗的日子,她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不像是情報老手,反而像是,一隻第一天從事情報工作的菜鳥。那種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該如何是好的感覺,怎麼說呢,多年以後,又重現心頭。
她加快了翻閱卷軸的速度,看著看著眼睛累了酸了,然後,一滴淚珍珠落了下來,打濕了卷軸。她已經好多年不曾流淚了。情報總長合上膝上的卷軸,放置在案牘上,然後捂住臉龐,無聲地啜泣,她不能發出聲響,不能讓手下人察覺到她的軟弱。她哭了大約一分鍾,然後就擦抹去淚水,打起精神,繼續工作。
“長官,有最新的情報,您要聽一下嗎?”一個清秀的女孩進入她的工作室問道。
情報總長放下卷軸,說:“好的。你說明一下是何情報。”
女孩快速地將情報告知情報總長,然後閉口不言。
情報總長聽完簡單分析一下,就知道這是條無用情報。但她沒有如往常的憤怒,也沒有冷漠冷酷。她隻是平淡開口並揮手:“知道了。你把地上茶杯碎片打掃一下,然後出去吧。”
“是。”女孩做完清潔工作,然後離開這間房間。她絲毫沒有察覺她的頂頭上司之前剛剛啜泣過。
在她走後,情報總長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道:“這幫恐怖實施者究竟來自哪裏?他們怎麼來得這麼突然,還這麼強大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