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嘟~嘀嘟~嘀嘟~~嘀嘟~~~~”救護車一路閃著信號燈,飛奔著開向了醫院。
“浦澤亞,你醒醒好不好,我求求你,醒來看我一眼~~”,蘇夢哽咽著,臉色煞白,在救護車上一路緊抓著浦澤亞的手,從浦澤亞身上湧出的血早已染透了她的全身。
觸目驚心的紅蔓延在救護車的擔架上,順著擔架的床邊滴滴留下。
兩位急救護士不忍的看著已經哭的幾度昏厥的蘇夢。一係列的急救措施已經做過了,可是,病人的脈搏已經很虛弱了,心髒被子彈穿刺而過,失血過多,顯示屏上的各項數據都證明著回天無力了,其實就算是到了醫院進行搶救,怕是也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心裏是被什麼利器狠狠的刺了一刀,她不知道,昏過去之前,腦子裏最後停留的就是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對著她溫暖的笑,記憶中,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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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病房裏,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一個男人坐在床邊,看著她,雕像似的保持一個姿勢已經很久了。
他看著昏厥了過去的蘇夢,緊抿著唇,周身的氣息很是冰冷。
男人正是楚墨夷,他轉了轉僵硬的脖子,隨著窗戶被擊打的聲音看向窗外。
突如其來的暴雨拚命且放肆的下著,下的如天崩地裂一般。
久久,病床上的女人閉著的眼珠轉了一下,慢慢的睜開了,掙紮著想要起來。
男人忙扶起了她的身子,小心的讓她靠在了床頭。
起先,她的眼裏一片空洞,突然,似是想起了發生的一切,她繃緊了自己的身子,緊緊的咬住了蒼白的唇,不讓自己壓抑的聲音發出來。
“幾點去的?”輕輕的聲音,若有似無的在病房響起。
“送到醫院時,已經。。。”楚墨夷不忍在往下說。
慢慢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大滴大滴的落下,壓抑的哭泣聲再也忍不住的脫口而出,整個走廊裏都回蕩著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楚墨夷一直把蘇夢抱在懷裏,直到她第二次哭的昏厥過去,把她的頭慢慢的放在了枕頭上,叫進來了護士,確定沒事後,才幫她蓋好了被子輕輕的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外靠在窗戶邊,他向隔壁病房走出來抽煙的年輕小夥子手中,要了一根煙點上了。
當他感到不對轉身過去時,浦澤亞已經為蘇夢擋住了那致命的一顆子彈。他恐慌,他震驚,恐慌的是蘇夢差點中彈,震驚的則是浦澤亞竟然對蘇夢的感情已經到了可以為她去死的地步。
有那麼幾秒種,他在慶幸蘇夢沒事、同時的為浦澤亞擔心時,他竟然卑鄙的想過若是浦澤亞醒了過來,蘇夢因為這個跟他走到了一起怎麼辦?
這個念頭雖然隻是一瞬而逝,他也被他自己竟然有過這樣自私而卑鄙的念頭而驚到了!
他突然意識到,他對蘇夢的愛根本比不上浦澤亞對蘇夢的愛,若是當初發現情況的不是浦澤亞而是自己的話,第一反應,他會不會為蘇夢擋下那一槍?
煙頭已經燃燒到了靠近手指的位置,而煙的主人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中。
走廊裏的感應燈忽明忽滅,煙頭的火光一明一滅的似是在追隨著它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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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做了一個夢,夢裏全是浦澤亞的身影,沒有背景,沒有其他人。他對著她笑,揉著她的發叫她“傻丫頭”。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淩晨了,睜開紅腫的雙眼,病房裏除了楚墨夷外,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閻婷紅著眼,滿眼的血絲,看蘇夢醒來了,坐到了床邊,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什麼話都沒有說。
因為蘇夢的身邊有楚墨夷一直陪著,所以她便和接到她的通知而第一時間趕來的夜焰在急救室裏待了好久好久,在醫生要送屍體去太平間時,她才回到了蘇夢的病房。
“夜焰來了嗎?”蘇夢沙啞著聲音問道。
“恩。”閻婷眼圈又紅了,想到夜焰哭的歇斯底裏的樣子,她的心裏就難受。
跟浦澤亞的相識是因為蘇夢的原因,從基地訓練到現在,她和浦澤亞交往不深,但她一直很感謝浦澤亞給了她一個陪蘇夢學習、亦也是強大自己的機會。
在她的心裏,浦澤亞也算他的導師般的存在,她一直是很感激他的。
而夜焰,雖是自己和蘇夢的訓練人,但更加的像朋友,看著一直沒有什麼表情波動的夜焰哭成那樣,她的心裏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眾人都沉默著,片刻後,蘇夢啞著嗓子開了口。
“我要去送送他。”虛弱的聲音,可是態度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