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似乎很巧,山鹿的體格並不是很小,男人卻很輕易得用手裏的小刀將山鹿刨了開來。手法的嫻熟讓人不禁懷疑這男的是不是個廚師,他並沒有直接的開始剝皮,而是先把山鹿的頭砍下,他用小刀在山鹿的脖子上劃了一圈,然後看似隨意的在刀口上戳了幾刀,然後雙手一用力,竟生生的把山鹿的頭扭了下來。
這些陳羽靈並沒有看見,他僅僅是聽到刀口劃過鹿皮的聲音,聽到鹿血從脖頸中噴出的聲音就忍不住顫栗。那些事情對於這個未經世事的少年影響太大了,他甚至不敢閉眼。
陳羽靈隻是呆呆的看著天,什麼也不敢想。
過了一會,陳羽靈似乎感覺到了男人的腳步聲,扭頭看了一眼,地上撒滿了赤黑色的鮮血,通紅的鹿皮平鋪在地上,鹿的四肢都被肢解,整齊地擺在鹿皮上,唯獨一顆孤零零的鹿頭被扔在土地上。陳羽靈看著鹿頭的雙眼,以及微張的嘴,仿佛是在向自己控訴自己的死亡,控訴食者的罪惡。陳羽靈不禁嚇得驚叫一聲,未走遠的男人扭過頭看了陳羽靈一眼說道“小子在這安心呆著,我去找點水,你這樣子可吃不了烤肉啊,放心啊,很快我就回來了。”
陳羽靈沒有回答他,他的腦子一片的空白,看著地上的鹿頭,他仿佛想起了自己的師兄,想起了自己的師傅,他們死時的眼神跟這頭鹿一樣,沒有靈魂的雙眼變得渾濁。人和動物不都一樣,都要被宰割,命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陳羽靈突然大笑了起來,沒有理由的大笑,笑出了眼淚,師傅到死都放不下的長生究竟是什麼啊。
男人遠遠地聽見陳羽靈的大笑跑了回來,手裏提著一桶水。跑到陳羽靈身邊,把水放下,剛準備給陳羽靈一瓢水,陳羽靈卻突然停止了笑聲,說道“大哥,能幫我把這鹿頭埋了麼。”男人愣住了,看著陳羽靈的雙眼,失聲笑道“你這小子真是神經病,大老遠的聽見你發神經,嚇老子一跳,不就是鹿頭麼,埋了就埋了,哎,小孩子心腸就是軟啊。”
男人在地上撿了一堆幹木柴堆在地上,找了幾塊大小類似的石頭圍成個圈,然後從腰間的一個小包裹裏竟然掏出了一套餐具。男人似乎很得意,老神在在的說道“我這寶貝厲害吧,牛逼吧,嚇你一跳吧,這可是我從我爸的寶庫裏偷出來…阿不沒是拿出來的,**才老老實實的背著大包小包的去曆練。”陳羽靈麵無表情的聽著男人念叨,這種東西對於陳羽靈來說很是平常,師傅生前隨手就能做一個出來,他對於這個男人奇怪的自豪感感到很奇怪。
男人自己念叨了半天見陳羽靈並沒有接自己的話茬,便沒趣的開始燃火做飯了,他先是把桶裏的水倒進了鍋裏再把鍋放到石架上,然後掏出火石點燃了木材。再然後男人就掂起了一條鹿腿,站在鍋前用小刀子把鹿腿上的肉削到鍋裏,削完了一條鹿腿,把腿骨掰斷也扔了進去,然後又嫌不夠似得又撿起以前鹿肚子上的肉丟到鍋裏,鍋雖然很大,但是終究還是被放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