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我去了反而把那個家夥嚇了一跳,他往起一跳,臉色變得刷白,我馬上感覺到自己安全了。我冷冷地問道:“你是什麼人?到這裏幹什麼?”他往後退了一步說:“沒有什麼,我隻不過是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躲債。”我看著他慌亂的眼神更加放心了,便變了臉色道:“我們這裏可不是你逃債的地方。何況我們住在這裏很長時間了,而且還有家眷住在這裏,你一個單身男人來這裏會很不適合的。”我深信我的語言很嚴厲,顯然嚇著了他,隻見他麵露難色,支支吾吾說:“大叔,求您讓我在這裏呆一段時間,我想把這債務躲過了,我會離開此地的。”我厲聲說:“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錢?”他遲疑著在那裏吞吞吐吐的。我這時候仔細觀察了他,隻見他臉色白晰,手指細長。果然不像一個殺手,倒象是一個讀書人,雖然衣著有些淩亂,如果認真裝扮起來,這個人還是很精神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有些落魄的樣子。我看他不說出來,隻好把老萬給的銀子拿給他:“帶著這些錢,不管夠不夠你還債,你馬上離開這裏。”他沒有伸手接隻是苦笑了一下,然後長歎一聲說:“我欠的不是錢,你是幫不了的。”我疑惑地問:“那你躲什麼債呢?”他看著天仿佛自言自語說:“我欠的是天下最難還的情債。情債難還啊!”說完了長籲短歎著走去,仿佛瘋了一般。
我一把收起來銀子,鼻子不由哼了一聲往回走去,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全副武裝的老萬和老妻,老萬急切地問我:“他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裏幹什麼?”我笑著說:“沒有什麼,一個書呆子,說什麼欠了情債……瘋瘋顛顛好像是受了刺激。”老萬聽了,臉上的肌肉馬上鬆弛下來,哈哈大笑起來,激動地把手裏的刀不斷揮舞著。
看來是虛驚一場,我們都長長出了一口氣,老萬又問:“你難道沒有給他錢讓他離開這裏?”我說:“這個人是呆子,跟他說不清楚。何況他說又不缺錢,隻是需要這個地方逃避。”老萬說不要聽他一麵之詞,咱們這幾天還是不能放鬆了,再觀察幾天,看他到底是在幹什麼?我點了點頭說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壞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老萬說那樣就太好了,不用咱費力氣找人清理出去,或是上報衙門來抓走了。我們在後來的幾天一直在悄悄地監視那個人,看了幾天沒有什麼進展,看到他不過是對這裏的風景感興趣,整天遊來逛去的,困了就躺在樹下,碰到吃的東西也毫不客氣。抓起來就吃。沒有一點可疑的跡象。我們恢複了每日裏麵打麻將的日子,老妻熱情高漲,因為她的手氣很好,贏了不少銀子。整天樂嗬嗬的。
我晚上每天睡不好覺,這個失眠的毛病是突然患上的。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而且我晚上每天都想出去走走。也不知是是什麼原因。我的心在受煎熬,直到有一天我夢遊般走到那棵桂樹下,並且在桂樹旁遇到了老萬,我才如夢初醒,終於知道了我為什麼失眠,因為我來到了老萬掩埋財寶的地方,老萬看著我在怪笑,我的臉紅到了耳根,幸虧是在晚上,老萬可能沒有發現。我隻好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匆匆離開了那棵桂樹和幹笑著的老萬。
第二天在打麻將的時候老萬忽然問我:“你有晚上散步的習慣?”我慌忙說:“是啊,晚上出來走一走消食,順便呼吸新鮮的空氣。”老萬神秘地笑道:“以後晚上出來叫我一聲,我也想出來走走,你看我這一身肥肉。”我笑著答應了他,並且看到了他意味深長的笑。
當天打完牌。我正要準備走。老萬叫住我們夫妻。沒有想到的是老萬給了我兩錠金子。耀眼的金子刺激著我的眼睛。當時我楞在那裏,不知所措。老妻看到我又要推脫,連忙收在懷裏。臉上露出了金子般燦爛的笑容。
我不知道老萬為什麼給我金子,又好像是知道了為什麼。那天我摟著沉甸甸的金子,睡著了。奇怪的是我的失眠症在那天突然治療好了。老妻卻那天再也睡不著了。據說是一晚上烙餅子般翻來翻去。整整一夜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