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這是芷白回到族地時的第一個反應。
若是往常下午的這段時間,同齡的孩子們應該都聚積在了廣場這裏聆聽族裏德高望重長老的指導和教誨,然而偷偷從棧橋溜過來的芷白卻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別說是廣場,整個族城內都沒有見到其他人的蹤跡。
如果還有其它的原因,少女隻能想到一點——
就是逢年過節,大家都會在族長的組織下來到族城的華庭,這裏是為了慶祝一些重大的節日或者宴請賓客所建立的地方,容納下千人的芷族成員並不是問題。
果不其然,還未等芷白走進華庭,就已經在大門外聽見了裏麵載歌載舞的聲音。
歡聚一堂的族人不知道在慶賀著些什麼,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芷白從後門悄悄溜了進去,躲在回廊的盡頭她探著小腦袋查看著裏麵的情況——偌大的庭院裏擺滿了圓桌,上麵陳列著各種佳肴美酒,芷白所熟知的族人們正圍著圓桌歡快的暢談著,在中央所空出來的地方,能歌善舞的女性們正跳著芷族特色的舞蹈。
“迎賓舞……果然來了客人?”
可是很奇怪,族城內鮮有外人的到訪,而且一般誤打誤撞發覺這裏的家夥盡數都被驅逐,除非是族長邀請而來的人,否則很難會享受這樣的待遇。
芷白不免好奇了起來,視線跟著望向了華庭最裏麵,壁畫下坐著的人們。
除了族長和德高望重的長老們,的確有著一位剛剛坐下來的陌生男人,一身的青衫素衣打扮和芷族人有著很大的區別,舉止之間透露的風雅讓芷白意識到對方的身份並不一般。
正當少女打算再靠近一些打探情況的時候——
“小姐,你怎麼在這裏?”
“噫!”
芷白的肩膀突然被什麼人拍了一下,站在她身後的是一位端著餐盤的隨從少女。
“我、我午睡睡過頭了,然後出門隨便走了走……”
“唉……難怪大家都找不到你,族長剛剛還給隨從們臭罵了一頓,聽說來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小姐也必須要出席。”
“誒?我也要嗎……”
望向華庭最裏麵互相交談著的大人們,芷白不免問了一嘴。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你知道麼?”
“這就不是我一個當丫鬟能知道的事情啦……不過聽說對方好像是京城來的?我剛剛送酒水的時候偷偷瞄了兩眼,那個男人雖然著裝打扮非常的樸素,人長的卻非常的帥氣呢!一定是哪個名門家的公子吧!唉……我這輩子要是能找到這樣的人家嫁了……”
隨從少女犯著花癡,一旁的芷白跟著歎了口氣。
雖說族長平時給人嚴厲的感覺,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拿隨從發火的人,不敢再耽擱下去的芷白順著回廊來到了華庭的最裏麵。
是那位陌生的男性最先發現了芷白的到來。
呆愕了一小會兒,男性開口問道:
“這位是……”
“你怎麼才來,到底幹什麼去了!”
斥責芷白的,是坐在陌生男性身旁的族長,少女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神小聲的喚了一句:
“爹……”
……
這可能是芷白平生第一次撒謊。
胡亂編造的理由漏洞百出,在得知少女的真實身份後陌生的男性幫著說了一些好話,芷白的父親也沒有再過多的追究。
所謂的出席也不過是當做陪襯罷了,深知這一點的芷白一直沉默不語聽著大人們的講話,她的這幅樣子在陌生男性的眼中當成了拘謹。
“這麼多年過去了白兒可能都忘記我了吧?”
“誒?”
我和這個男人見過?
可是為什麼丁點的印象都沒有?
正當芷白疑惑的時候,族裏的一位白發長老爽朗的笑了出來。
“當年你來的時候,芷白剛從娘胎裏出來沒多久,又怎麼能記得你呢哈哈哈哈哈……”
“也對……”
陌生的男性跟著笑了笑,視線隨著落在了芷白的身上。
“想不到白兒如今也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了,將來一定是位了不起的芷族族長呢,說起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
陌生的男性淡淡的微笑著,繼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