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風，嗖嗖的，凍得菲菲直打顫顫，她一邊叫，一邊往媽媽懷裏鑽。
“咦！你怕冷吧！咋這麼不禁凍！”菲菲苦笑著，沒吱聲。身體又痙攣了一下。媽媽看得真真切切。
在紅脖雁家族裏，菲菲排行第末。她嬌小玲瓏，身體單薄，差不離比哥哥姐姐矮半頭。全家人都護著她。她外出打食時，從未當過頭雁（領頭雁）。
去年，較比這個時候早，媽媽就張羅遷徙了。因怕菲菲體力不支，飛不回南方老家，就來個慢鳥先飛。真被媽媽猜中了，剛開始，還算可以，哥哥姐姐輪流當頭雁，唯獨她被媽媽護著罩著，剛飛了一天，就抗不住勁了。可路途遙遙幾千公裏，飛上一兩個月，怕是飛不到家吧。
菲菲真的累了，渾身像散了架子，連尋食的力氣都沒了，她趴在草叢中，不停地呻吟著，令哥哥姐姐心疼的。
大姐楠楠湊到菲菲身邊，故意碰了她一下，她“嘎、嘎”叫喚兩聲，意思說，煩不煩哪！楠楠天生是個樂天派，最能模仿菲菲聲音，“嘎、嘎――”
二姐楓楓湊了過來，給她送來了晚餐。菲菲僅吃了兩口，仍微閉著眼睛，唉聲歎氣的。“那哪成，若是肚裏沒食，身體沒勁，怕不是過不去前麵那座高山！”
快言快語的三姐，搶過話頭，“這樣吧，把菲菲寄存在這過冬，明年我們再來會合。”
菲菲呼的站起，猛的啄了楓楓一口。“咋的，瞧不起誰呀！”
疼得楓楓“嘎、嘎”叫了一聲又一聲。
媽媽迭忙跑了過來，粗聲粗氣地問：“咋回事？咋回事？”
菲菲像受了委屈一樣，指著姐姐們說：“她們想把我留在這！”
“那你飛得動嗎？”
菲菲撲翅躍起，旋起一陣風，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嘎、嘎”叫喚了兩聲。意思說，我能行。
也許，菲菲被姐姐將了一軍，振作起精神，食也吃了，夜晚美美地睡上了一覺。
次日，天剛露出魚肚色，菲菲就起來了，她咬著媽媽耳朵說：“我要當頭雁！”
頭雁？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任務最艱巨，承受最大的空氣阻力，頭在撲翅膀飛的時候，翅膀尖扇起一陣風，從下麵往上麵送，緊跟其後的大雁飛行就省勁多了。媽媽看了她一眼，說：“你還小，等明年吧！”
瓦藍瓦藍的天空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形雁陣，發出“嘎、嘎”聲，朝著南方飛去。
頭雁自然是菲菲大哥了，他時不時地“嘎、嘎”叫喚兩聲，意思說，後麵的，快跟上！菲菲心知肚明，但她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是落在最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