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欽言是南城裏最年輕的說書人(1 / 2)

欽言是皇子。

我深信著。

初見欽言,他還隻是一個被人連夜送到南城的孩子,一個為了有錢活下來而不得不被迫說書的孩子,一個僅僅大我兩歲的孩子。可即使是如此普通的一個孩子,我卻在第一眼見到他之後,無法忘卻……

隻是因為當初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我一直想找機會見到他。

欽言的眼睛很清澈,笑容很陽光,頭發略有一些淩亂,但當陽光透過雲層照在他臉上時,我總有種莫名的暈眩,我聽見自己用很微弱的聲音說了三個字:“真好看。”

而他總仿佛若有若無地朝我看。

茫茫人海之中,我記著他的模樣,念著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別人眼裏的他是什麼樣子,但在我很小的時候,在我剛能分辨美醜的時候,我便覺得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就是他了……

南城雖說是一個小城,但事實上跟小村莊差不多,就單看去過京城的人數,在兒時的記憶裏,似乎隻有兩人去過京城,一個是我們家隔壁的鄰居陸大嫂。因而,每到佳節,陸大嫂總會向我們描述京城裏的事:“那京城裏的街上都是闊氣的商人,穿著,柔軟的上好絲綢,在酒樓裏用的碗都是銀子做的,那住在城郊員外家的千金公子出門坐的都是要四個人抬的大轎子……”說到這,陸大嫂就會等頓一下,然後慢慢的補充一句,“我夫君的兄弟在京城做大官,每年到要接我過去住上幾天……”而這去過京城的另一個人便是欽言了,可他口中的京城卻與陸大嫂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在京城裏,官商勾結,窮富分化,屠夫的兒子隻能娶賣菜的閨女,富商的千金一定會嫁給官家的公子,為何呢,因為;金枝綠葉一定要配天之驕子,所以呢,京城裏凡是有點家世的小姐們所盯準的,都是那住在皇宮裏的那位……”

我不知道當時隻滿十歲的欽言是怎麼說出這段話的。可他終究是沒說完,小小的身軀被一腳踹開,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一擁而上,踢打著他,不斷的拳腳踢在他身上。他來不及求救,又或許即使他救命求饒,也不會有人來幫忙。

鬼使神差。

我衝了上去,用我同樣小小的身軀護住他,無數拳腳落在我身上。

天呐,我跟他什麼關係,幹嘛要上來護住他?

我後悔了。

過了好久,我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那群人終於停了。他們向欽言吐了一口痰,咒罵了一句後,便消失了無影無蹤。

怎麼可以這樣!

我隻能在心中無力地抗議了一句。

努力從欽言身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