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宮·真煩傳(五)(1 / 3)

後宮·真煩傳(五)

傾城戀

作者:連翹

上期內容回顧:沸騰了!都沸騰了!懷遠陛下沒有完成一年的少林寺清修,竟然提前回來了!!!

好吧,這還不算勁爆,勁爆的是,懷遠陛下帶回來一個男人,還表明了身份——景侍郎。

還是在自己的地方睡得香,外麵窸窸窣窣的動靜響起,是煙兒在準備服侍我起床。我睜開眼,人在景良辰的懷抱中,他也睜著眼,一直瞧著我。

景良辰的氣息如蘭似麝,安詳卻又不容忽視。

我是正麵貼著他,他的中衣褶皺無比,應該是我的傑作,我睡覺很是不老實。他的前襟大開著,鎖骨性感極了,我紅著臉,輕輕地把頭靠近,去親了親他的鎖骨。良辰渾身怔了一下,就立馬把我擁緊。

他有些羞澀,遲遲才把唇印上我的額頭,然後滑向鼻尖,氣息突突地撲打在我的麵頰上,我渾身燥熱,他的唇瓣就要到達我的唇——

這時煙兒在門口叫了一聲:“陛下,陛下該早朝了陛下。”

景良辰鬆開了環抱著我的臂,坐了起來。

煙兒,你真是本皇的好姑娘!(T-T)

我看著景良辰這副麵容,帶著三分慵懶,六分溫柔,還有一分小小的性感,著實讓我肝火上升。

我舔了舔嘴唇,說了一句廢話:“你睡得好嗎?”

他也同時開口:“陛下的腰好些了嗎?”

“嗯,多謝。”我答。

“哦,不客氣。”他說。

真是兩個蠢人,在說著蠢話。

煙兒進來幫我穿上衣衫,待龍袍穿好後,我都覺得自己瀟灑得不容他人忽視,遂扭頭對著景良辰邪魅一笑,問道:“本皇美嗎?”

景良辰站在我後側,正幫我撫平龍袍上被腰帶束縛住的花紋,聽見我問,直對上我的眼,然後說:“美到不行,陛下襯得天地都沒了顏色。”

我嘿嘿一樂,早起聽情話什麼的太舒坦了。煙兒在給我係頸扣,小臉紅著,估計是被景良辰的英姿煞得不敢直視,我打趣道:“煙兒,本皇允許你瞅一瞅景良辰,不要緊,大膽地看吧,是不是很帥?”

景良辰聽了,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我的腰,傷痛還沒痊愈,我一個激靈,剛要呼叫,隻聽他說道:“陛下昨夜做的什麼夢?一直在說夢話。”

聞言,煙兒的手一緊。

我大喊:“煙兒,喀喀,你是要勒死本皇嗎?”

我捂著頸部,隻見煙兒抬頭直視著景良辰,這小眼神倒不是嬌羞,好像暗藏著警告和示意。

我雙臂環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的胸膛,嬌嗔地說:“沒做夢啊,或者夢了又忘記了,本皇都說什麼了,你學學。”

景良辰俯下頭,在我發頂印上溫涼的吻,說道:“沒什麼。”

我直起身,撇了撇嘴,這分別就是有什麼的表現。

景良辰看我有些不悅,就用手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陛下夢裏一直在喊著要吃的,報了一堆菜名。”

“…………”

是嗎,難道本皇沒再喊“燎原”二字?我笑著支開煙兒說道:“本皇要吃桂花糕,你快去備些。”

“是。”煙兒退下,臨走時又看了景良辰一眼。

我掏出一塊金牌放進景良辰手裏,叮囑道:“你拿著這金牌,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任何人的話都可以不聽,就等本皇回來,本皇一下朝就要看到你。”

我頓了一下,還是不放心,再三叮囑:“宮裏有奸人一直毀我所愛,而現在的你可是最佳目標,你萬不可有事,本皇去早朝隻是走一個過場,很快就回來,你要是無聊了,就找煙兒陪你下盤棋,要是餓了——”

景良辰的眼睛中盛得滿滿的都是我的模樣:一身明黃龍紋袍,頭飾珠簾玉翠,裏麵的人兒小嘴一直嘚啵嘚啵地說個不停。

他緩緩地笑著,用鼻尖蹭著我的鼻尖:“好了陛下,日子還長,現在都五更天了,別為了我誤了早朝啊。”

我隻好使勁兒地抱了抱他,依依不舍地又啄了他一口,良辰咳了一聲,掩蓋住自身的羞澀,但微露的脖頸緩緩升起的粉紅,出賣了他。

真正的性感,就是把衣服穿得嚴嚴實實的,但偶爾露段脖子都能讓人驚鴻一瞥下當場腎虛……本皇徹底不行了,我得吃了他,得快點兒上朝回來吃了他。

我從沒有告訴過別人,甚至連沈清濁都沒告訴過,其實我一直最想得到一個稱號,不是“最英明的帝王”,不是“最賢德的女帝”,而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要笑我,我有時候就是這麼窩囊。而現如今,恍惚中好像找到那麼點兒感覺了。

我坐在大殿之上,微靠著扶手上雕刻著金龍的皇位,含著笑道:“眾愛卿平身。”

所有的人都是想看卻不敢看我,低頭看著地好像在找金子。當然,永遠敢直視我的那人依舊風骨猶存,不過那又怎樣,我在上,他在下,衛昀不還是要仰視我?

這次朝堂上的氛圍不太一樣,可能是我偷溜回來,人人都懸著一顆心,等著我和攝政王衝撞起來,或者等待著更勁爆的事情發生。

攝政王身子站得如同竹節一般挺直,替我言道:“各位大人,有事就啟奏吧。”

他們果然還是把衛昀當盤菜的,紛紛發言,衛昀對答。

而我隻好盯著群臣裏的沈清濁看,明明他和別人都穿著一樣板正華貴的朝服,卻比那些人順眼百倍。眉毛濃黑有型,眼珠子烏黑明亮,嚴肅的時候也能看見那個酒窩兒的淺淺印記。突然,沈清濁對我眨了一下左眼,兩下右眼,還伸縮了一下鼻孔。

美男扮醜總是讓人忍俊不禁,我雙手交握捏緊,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回朝堂的氣氛是嚴肅中帶點兒緊張,一定不可以笑出來,做皇帝一定要有德行一點兒,萬不可在百官進言的時候笑出來啊。

在大臣們說到徐州旱情控製情況的時候,沈清濁的鼻孔開始有節奏地忽大忽小,然後眼睛還成了鬥雞眼,我終於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破功笑了出來。

大臣們略帶憤慨加荒謬地互相看了看,衛昀也捏著袖子一臉冰冷地望向我。

我清清嗓子說道:“眾愛卿不覺得很好笑嗎?徐州發生旱情,治理如何與徐州巡撫脫不了幹係,可本皇看到的奏折裏,和李銘傳有關係的可都是他娶小老婆的事,旱情是半字未提啊。本皇想問問,朝廷給徐州撥了多少款?”

在一片沉默中,衛昀說:“九千兩黃金。”

我想了想,說道:“這麼多錢,李銘傳還沒把事辦好,眾愛卿是如何忍得不參他瀆職,而有空參他屋裏的事呢?看來其中淵源很深啊……這麼著,讓他近兩日進宮麵聖吧,本皇替大家問問這筆款項哪兒去了。”

很多大人麵色緊張,這點兒演技,真該進戲班子好好兒修煉一番。本皇說好要奪回權力,那當然不會再是原先的軟包子那麼好捏了,都走著瞧好了。

興許這是我第一次在朝堂上沒打瞌睡,也是第一次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更是第一次用了好幾個問號質問了大家,大臣們都憋得說不出話來,麵上滿是不可思議。

我看見沈清濁在袖口豎起了大拇指對我晃了晃,從這次涉權的效果來看,時機也不像他說的那麼不成熟。

下朝後,沈清濁給我使了個眼色,像是有話要說,從那滿目荒淫的眼風來看,他九成是知道了昨夜女帝和侍郎不得不說的那點兒事了。

我剛一起身,衛昀就幾步站在了我麵前,快一年不見,他清減了許多,臉頰更顯嚴厲,鳳眸裏竟看不到以往假裝的溫柔了。

他動了動唇:“陛下昨兒睡得可好?”

我上揚了一側的嘴角,帶著點兒壞意反問道:“你說呢?”

這才是大臣們想看的火力交攻的對戰吧,可惜他們走早了,沈清濁抬著腳在“邁出大殿”還是“留下看戲”的選擇中糾結,那腳於是就遲遲沒能落下。

看著衛昀神色複雜欲說還休的樣子,我向前一步,踮起腳湊到他的耳旁柔聲道:“你囚皇就算了,本皇是被你‘紅鸞劫’這個劣質的借口徹底激怒了,即日起,江山,美人,本皇都要。”

衛昀皺起眉頭,鳳眸深沉得就像一汪深潭水,在我的話語間,一塊巨石落進,深潭蕩了蕩,但又很快恢複沉寂。他微微動了動嘴唇,吐出兩個字:“也好。”

也不知道是哪裏好。

我依舊沒有放過衛昀,聲音甚是清晰洪亮地對他說:“嗯,沒別的事的話,那你就跪安吧。”

沈清濁在不遠處一個哆嗦,慌忙下扶著門欄才沒栽倒,他沒料到我會叫攝政王跪安……

衛昀突然就笑出聲來,露了牙齒,齒白又晃眼。我知道,他生氣的時候總是怒極反笑的,看來我戳中了他的怒點。這步步緊逼,與以往不同的姿態,讓我好得意,在外的大半年,我的恨意隻有增長沒有消亡,“時間是最好的良師”這話絕對是誑語。

沒料到,衛昀真的結結實實給我跪了安,我甩了一下皇袍衣角,昂首挺胸地從他身旁經過,沈清濁狗腿子似的急忙跟在我身後。

待走遠了一點兒,沈清濁猛捶著自己的胸口說:“哎呀,我的媽,微臣險些嚇死成佛!”

我沒去糾正沈清濁“隻要死了就成佛”這個觀念,隻是瞥了他一眼,問道:“看出來了嗎?”

“很明顯,九千歲在假笑啊陛下。”

我輕哼一聲,不屑道:“衛昀這麼愛管本皇的事,想必也不會輕易放過景良辰,這回,本皇可不能再讓他得逞。”

“微臣認為,九千歲老阻撓陛下的感情,也許是因為他自己內心太空虛,陛下不如賜他幾個美女填充這份空虛,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一頓,拍手讚妙:“愛卿好計謀,事不宜遲,最好從今夜就開始轉移他的注意力。”

沈清濁挑挑眉毛,猥瑣道:“微臣定當協力,咦——”

我順著沈清濁的視線望去,看見前麵等待的妙人兒,嘴角立馬就咧到耳後根,把我美得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景良辰站在宮裏唯一的一棵珙桐樹下,小風襲來,他的白衣飄飄,俊美得簡直要讓我的靈魂出竅。

他一看見我,就暖陽般地笑著說:“陛下說一下朝就要看到我,是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