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長老閣,幾盞昏黃的燭火靜靜燃燒,好在那不算明亮的光芒足以將大廳籠罩,讓得斑駁牆壁上顯露出道道人影。
偌大廳堂寂靜無聲,韻琳心懷忐忑的走進長老閣,許是被肅穆的氛圍所熏染以至於竟有些怯場。
但她也不敢撒腿就跑,咬了咬紅唇,便是硬著頭皮跪在了大堂之中。
坐於首位的江鍾雙目緩緩睜開,不著痕跡掃視了周遭後,微微點頭下一刻低沉的話音徐徐回蕩開來。
“韻琳今晚找你來倒是有些唐突,不過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與你說一下。”
“江叔叔但說無妨。”韻琳一怔,典雅的小臉上看不出喜怒,然而不知為何一種不安逐漸蔓延。
江鍾似是追憶,驀然間卻是想起了當初那個在雪地裏嚶嚶啼哭的女嬰,轉眼十六年過去她已然落得亭亭玉立,可緊接著又是喟歎一聲,艱難說道:“琳兒你今年滿十六算是成人,有些終身大事你應當心裏清楚。”
韻琳瞳孔一縮,心弦頓時狠狠一顫,難以置信的望著江鍾呐呐道:“江叔叔,你莫非……”
江鍾麵露為難,躊躇片刻終究點了點頭:“家族如今愈發昌盛,你們年青一輩自要首當其衝,為了將這份力量延續下去,經過長老閣商議已是幫你定了門婚事。”
聞言,韻琳的表情終於是徹底冰冷下來。
婚姻大事被他人定奪著實令其不滿,但礙於這十六年的養育之恩不得不勉強擠出幾分笑容。
“江叔叔能否告知韻琳的另一方是誰?”
江鍾苦笑,這次過來本就是要把這樁事給確認下來,因此並沒有隱瞞。
“江浩!”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韻琳隻感覺那一刻腦海中天旋地轉,幸虧定力不弱短暫失神後,突然起身異常堅決道:“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和江浩那個人渣成婚!”
一向溫和的韻琳陡然爆發無疑是使得在場眾人一陣驚訝與錯愕,就連撫養她長大的江鍾亦是如此。
可也就是韻琳的一聲反駁,還不等江鍾說話長老席上的一名老者猛的一拍桌子喝道:“一介傭人休得無禮,我江家供你吃喝十六年,難道你的婚姻我們還做不了主嗎,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江鍾迅速回過了神,無奈的向著老者道:“大長老稍安勿躁,小輩有銳氣無可厚非,我想應該這件事對韻琳刺激太大了吧。”
大長老冷哼一聲,懶得再囉嗦,說道:“今日之事,長老閣說的算,韻琳成婚,家主不必勸解,為了家族的未來必須這麼做!”
江鍾欲言又止顯然大長老一句話已是讓他無力反駁。
“不嫁!”韻琳冷喝,其態度無比堅決:“大長老雖說江家養我十六年,但自打記事起便開始如同尋常傭人一般忙裏忙外,再說我這一身修為難道還是你們栽培的嗎?若非少主從源決閣裏偷拿術書讓我鑽研恐怕仍然是個不起眼的丫鬟,你們僅僅給我一口飯吃,卻死死想逼,我韻琳的命運隻能自己決定,誰要插足,休想!”
“你!”大長老震怒,一直高高在上的他何曾被這般訓斥,更何況還是一個江家傭人,當下起身雄渾的洪源猛的爆發,一掌拍在木桌之上崩開絲絲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