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在於悠然下葬的這一天又下了很大的一場雪,大大的雪花,打在跪了一天的甄誠的臉上。
每一次想起於悠然的音容笑貌,甄誠都會流淚,零下二十多度的氣溫又會瞬間讓淚水變成寒冰。
甄誠的臉上、身上、地上全是白亮亮的冰塊。
於家的人不喜歡流淚,包括此時站在甄誠身後的於浩然,也一樣忍著傷痛不哭泣。
“哭吧,悠然自從跟了你,這一年笑的比她前麵的幾年都多!以前冷冰冰的臭脾氣,沒人願意接近她,但跟你在一起之後,市局的人都說於局長很和藹!論傷心,我比你傷心。但你這樣有什麼價值呢?”於浩然看著妹妹的照片和石碑,語氣柔和的勸解道。
“悠然是替我死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傻啊!都怪我濫情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要不是悠然的仇還沒報,我現在就去陪她!”甄誠的淚水再一次流下,伸手撫摸著於悠然的照片撕心裂肺的大聲說道。
“我們於家都是軍人,流血不流淚是我們的信條。你要是真感覺對不起悠然,那就和我們一起為她報仇!廢話我不想講了,你要是想凍死就留在這裏吧,等下天黑你就會暈倒,等個一晚上基本上就不用回去了!”於浩然說完轉身就走。
“你放心,是誰殺的悠然,我一定要讓她毀家滅族!”甄誠狠狠的一拳砸在於悠然的墓碑下,左手鮮血直流卻渾然不覺。
於浩然走遠了,連回頭都懶得回頭。突然一聲清冷的聲音從甄誠身後響起!
“馬上跟我回去,九兒進了醫院!”燕大的聲音出現在甄誠的身後,甄誠還沒來得及轉身,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連著三天的滴水未進,甄誠的身體因為傷痛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燕大雖然把甄誠帶到了醫院,但依然無法改變燕九兒流產的事實。
燕九兒的懷孕就是個意外,自從有了身孕,沒一天開心過。那天從機場回來,受了點風寒。再加上於家公開向燕子巷宣戰,而甄誠更是倔強的給了於悠然加了妻子的頭銜。
甄誠有多傷心,燕九兒那天在機場就見識了。回到燕子巷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哭,連著兩天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今天傍晚的時候,腹痛的厲害,上了廁所才發現,下身全是血!
當燕九兒驚恐的喊吳媽的時候,流產的事實已經避無可避了。想到和甄誠唯一的羈絆沒了,燕九兒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我要劈了他,都是他害得我沒了外孫!”燕王看到燕大手裏的甄誠,兩眼冒火的衝了過去。
“你給我站住!你現在沒了外孫,你殺了他又會沒了女兒!你是不是想燕家絕後!”燕後臉色蒼白,但看到丈夫暴怒,還是馬上出聲阻止。
“我不甘心啊!我的外孫啊!”燕王恨自己為什麼要給燕九兒和甄誠喝鴛鴦醉,否則現在就不會忍得這麼難受了。
“把他也送去病房吧!再折騰一會兒估計這輩子就廢了!”燕後向燕大揮了揮手。
“我一定要去殺人,我要殺人!我要找到那個陷我們燕家於不義的人!燕二這個畜生呢?”燕王狠狠的一掌震碎了醫院的木椅,大聲的吼道。
醫院的四樓手術室因為燕王的到來,已經沒一個外人。燕二躲在走廊的最遠端,艱難的走了過來。
“是我錯了,我聽憑師傅責罰!”燕二說完,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燕王的麵前。
“你為什麼不聽燕後的話好好保護甄誠?那麼一個殘疾你居然讓他出刀,你還是不是我燕王的徒弟!”燕王滿臉通紅的大罵。
“是徒兒豬油蒙心想給甄誠點兒教訓,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禍端。師傅你劈了我吧!”這是燕二執行任務以來最大的失敗,也是此生難以洗去的屈辱。
“你滾,滾出燕子巷!”燕王一腳把燕二踹出很遠,燕二沒運功抵擋,嘴角馬上有一絲血跡湧出。
“你抽什麼風?燕二也沒想到,你以為他想嗎?你忘記燕二的女兒是怎麼死的了嗎?”燕後一把推開燕王,急忙上前扶起燕二。
“怎麼樣?你別理你師傅,有師娘在,你哪裏也不用去!”雖然兩人僅僅差了十多歲,但在燕後眼裏,這些人既像兒子,又像弟弟。
“師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晚出手,嚇嚇甄誠啊!”燕二滿臉的淚水,爬起來跪在燕後麵前,用拳頭狠命的砸著地麵。
“好了,好了,別自責了,誰都不想這樣!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先冷靜一下!”燕後一把拉起燕二,示意身邊的吳媽去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