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啊,你快點啊,我要去看我爹啊!”王狗剩和王胖子哭的滿眼通紅的跪在甄誠家的大門外,大聲的催促著。
這是北方人家裏有人過世的習俗。家裏有長輩去世,要請一些輩分極高或德高望重的人到家裏幫忙主持大局,一般死者的晚輩要跪在要請的人家門外以表示自己的心誠。如果王老蔫死在二狼口村,那王狗剩和王胖子就不用麻煩甄誠了。但王老蔫死在了市裏最好醫院的病房裏,據說公安局的人也去了,那王家的所有人就變得六神無主了。
在北方沒有把死在外麵的人向家裏運的傳統,類似於王老蔫的這種死法就叫橫死。死了之後甚至於三年內都不能葬在祖墳裏。用迷信的說法,這樣的人進了祖墳會影響後代的幸福。骨灰之類的在外麵或祖墳以外的地方埋葬個三五年才允許葬到自己家祖輩固定的墳地裏。
王老蔫的死訊像瘟疫一樣在二狼口村迅速的傳播。死法的詭異和老村長類似,所以原本喧囂鬧騰了幾天的二狼口村又再次的陷入了死寂。沒人願意去市裏幫忙,迫不得已,王狗剩和弟弟來求甄誠。
甄誠接到電話了,銀狼打了一個,林憲章打了一個,孫茂盛也打了。但甄誠都以生病為由,回絕了。當王狗剩和王胖子跪在門口用最隆重的禮儀邀請自己去幫忙的時候,甄誠沒辦法了。
“血鷹和大師兄陪我去就可以了。這種事情晦氣,你不能去!”雖然看到燕九兒因為自己的拒絕撅著嘴,但甄誠還是厲聲的拒絕。
“那你小心點兒!”燕九兒滿臉生氣的安慰道。
“今天過去已經晚上了,如果太晚,我們三人就不回來了。你們四個人小心點。明天你們三個去買四輛重型卡車回來,錢算我的,司機可以花錢雇幾個!等忙過這件事,我們再找司機!”甄誠想到南宮婉兒的吩咐,絲毫不敢大意。
“你倆起來吧,請節哀!”走到大院門口,攙扶起王狗剩和王胖子,甄誠禮節性的滿臉悲傷的說道,“你們摩托車放我院子裏。時間也不早了,事情又急迫,你們又悲傷,開我的車去好了!”
“你說什麼,我們哥倆都聽!你就是我親爹!”王狗剩抹著鼻涕和眼淚激動的說道。
“走吧!”甄誠想罵人,但人家老爹已經死了,自己就不好再在言語上難為人了。
“看來做個村長,好像比當個局長還難。這怎麼大事小情的,村長都要出麵呢?”黃依依看到甄誠的車子絕塵而去,不由的感歎道。
“哪有像你這樣的代市長,整天跟著人家男人過家家,不幹正事!”也不知道是最近事情太多,還是吳欣等人要來,燕九兒最近幾天脾氣很不好。怎麼看黃花菜,怎麼不順眼。
“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閉嘴!”黃依依氣得臉色蒼白,但卻沒有充分的例子反駁。自己是在二狼口村做了一些事情,但那是被甄誠當成免費勞力來使用的,沒有任何技術含量不說,也根本不應該是自己這個代理市長應該做的。想想自己這一個月來什麼也沒做,黃依依眼圈紅紅的想哭。
“好啦,都別說了,每天都吵來吵去的不煩啊!”穀肥肥拉著黃依依不理不睬的向屋裏走去。
看著三個女人前一刻還相安無事,等到甄誠一走就弄的雞飛狗跳的,燕十二感覺女人好複雜,慶幸自己沒招惹女人是對的。
血鷹每次開麵包車都膽戰心驚,上次為了追甄誠,車子開到了一百多碼,血鷹憑直覺感覺到這個車子有問題。
去市裏不趕時間,因為悲傷的氣氛很壓抑,連王狗剩看到甄誠臉上的變化時都一聲未吭。甄誠閉著眼睛,似乎能清晰的感覺到車子的情況,那被動了手腳的刹車片就快失靈了。甄誠一直隱忍未發就是想看一看到底幕後的人是誰。車子是羅德才拿去修的,但動手腳的肯定不是羅德才。
這麼久了,那幕後的主使還沒出現,甄誠感到很意外。既然對方不露頭,那甄誠可不想再等下去了。等到了天波市,甄誠決定親手把車子修一修。
燕大一如既往的那麼孤高,閉著眼睛的時候沒人知道這個老頭在想什麼,睜開眼睛又沒人敢去詢問。甄誠覺得,這就是人活一輩子的境界。
王老蔫算是個高手,但一生也沒走出去看一看,終於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了,但僅僅三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