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有多少我們不希望看見的事情,我們卻偏偏看見了;有多少我們不喜歡聽見的聲音,它卻偏偏發聲了。
甄誠期待的光明還沒來得及出現,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卻光臨了。
“叮當!”被苗思仁鑒定過病情的大嘴巴漢子,麵容死灰的癱軟在座位上,胳膊碰到了筷子,筷子碰到了盤子上,清脆的一聲響聲之後,整個大廳裏突然像是開了鍋的熱水一樣,迅速的沸騰,桌椅板凳開始密集的稀裏嘩啦的一頓亂響。
甄誠站在表演台上,急忙拍掌示意開燈,可惜的是,開燈的男同誌也趁亂衝進了大廳搶藥。
甄誠站在前麵大喊著叫服務員拉開窗簾,可惜的是負責窗簾的是幾位中年的少婦,聽到藥湯可以恢複容顏,拚了命的衝向了黑暗中的女人。
“我的藥啊,別搶啊!”一位男同胞撕心裂肺的嚎叫,那聲音的淒厲就像是一頭公豬即將要被變成司馬遷一樣。
“你個*,死遠點兒!你再搶,我把你視頻放網上去!”一位聲音聽上去很動聽,說話內容很威嚴的少婦大聲的抓著瓶子威脅道。
“兩位大姐啊,你們不要抓我的*啊!那雖然是假的,你們兩人抓一個也疼啊!”一位聲音中帶著哭腔,帶著害羞的熟婦大聲的哀求道。
“隊長!我搶到了一個瓶子,給你,你拿著!”張小燕的聲音得意的在黑暗中響起。
“豬頭啊,你!這是啤酒的瓶子!”蔡曉靜氣憤的罵道。
“啊!那我繼續搶,誰讓咱是特警呢!”張小燕想也不想再次加入了混亂不堪的戰團。
“哈哈——哈——哈!”侯耶想笑又不敢大笑,斷斷續續的笑聲很是滲人。環視了一圈,侯耶摟抱著兩個瓶子,嘴巴笑得合不攏。一瓶自己喝,一瓶回家給老爸喝了孝敬老媽!哇哢哢,搞不好,還能多個弟弟出來呢!侯耶越想越美,越想越開心,腦袋暈忽忽的,一種前所未有的*般的暢快。
“怎麼隻有一瓶啊!”洪軒很是鬱悶的摟抱著瓶子,內心糾結的要死,這藥是自己喝,還是孝敬給森野呢?
“是自己用,還是換一瓶呢?”杜如煙很是激動的思考著,熱血上頭,完全忘記了卜海橋是可以分到一瓶的。
顧子健伸手想去偷屠國強的那一瓶,在即將要摸到的那一刻,一隻酒杯砸在了自己的手掌上。屠國強的快手,在當年比試快槍的時候就不比顧子健慢,更何況保護自己這麼珍貴的藥湯!
“啪!”不知道是誰突然摁亮了電燈的開關。
“呼啦!”靠窗的幾位兄弟,冒著被毀容的危險拉開了窗簾。想想著衝過來的艱難,幾位臉上有些許爪痕的兄弟終於明白了橄欖球球星為什麼都長的那麼壯!
丁大壯笑了,因為打開電燈的是自己。多年的城管經曆,練就了丁大壯一不怕死,二不怕亂的鐵血精神。
丁大壯的臉上帶著血痕,但左手死死的抓著瓶子,右手摁著開關支撐的那魁梧的身材,那造型,活脫脫一位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重生。
丁大壯很慶幸,因為自己是個左撇子。很多混亂中衝來的人發現自己右手空空,這才放過了自己去搶別人。
看到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下的動作看著自己,丁大壯臉有些紅,很是不好意思的看著眾人,就好像爸媽正在忘我的上演老漢推車,而你卻打開了燈要去廁所尿尿一樣的尷尬臉紅。
“丁大壯同誌威武!“牛娃子的腦袋從桌子下麵探出來,大聲的為丁大壯配音宣傳。
“為人民服務!”丁大壯喘著粗氣,突然立正,挺著肚子大聲吼道。
“去你媽的!”一群沒搶到藥的人憤怒的抓住什麼就扔什麼,狠狠的砸向壞了大家好事的丁大壯。
丁大壯同誌滿眼的不解,自己這樣的壯舉,沒有得到鮮花和掌聲也就算了;前一刻還滿臉笑容,彬彬有禮的眾人為什麼要向自己迅速丟東西呢?丟東西也就算了,為什麼飛來的都是華夏國最為得意的瓷器——盤子,海碗和湯匙呢!
麵對這樣的屈辱,我們的丁大壯同誌,不愧是城管執法局的局長,迅速的做出了反應。麵對所有相關部門領導的誤解、小動作和不和諧,丁大壯同誌毅然的做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決定——腰板挺直,左手把寶貴的瓶子放到了身後,右手迅速的護住了臉,接受著筷子、酒瓶子、啃咬了一口的煮熟的鴨子的洗禮。
人性的美好在刺眼的陽光下和璀璨的燈光下顯得如此狼狽,甄誠站在小舞台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人就像小時候下過雨,一群孩子握著泥巴打架一樣。隻是眼前的這一幕很不公平,因為所有人再丟丁大壯一個人,而丁大壯也不還手。
甄誠想大喊製止,但張了張嘴又放棄了。這個時候的眾人心中充滿了憤怒,需要發泄,如果自己開口,指不定那滿天亂飛的雞屁股就會飛向自己。在喪失了理智的那一刹那,沒人會管你是不是地階巔峰大圓滿強者。
前一刻還衣冠楚楚的一些局長廳長們,在知道自己喪失了一次可以上更多女人機會的時候徹底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