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次進入光球結晶,吳昕已經記不清楚了。
在水童、木瓜、火花、土鱉四位元嬰中期老祖的幫助之下,一個月前,吳昕還算順利的進入了金丹後期。
等待心焦的四位元嬰中期老祖,一個月來,基本上每天都帶著吳昕進入第九個光球結晶當中,讓吳昕用破元丹喂食凰鳥。
進入金丹後期的興奮,並沒有給吳昕帶來多少快樂。每天看著九千九百九十九隻凰鳥,像金魚一樣貪吃破元丹之後死去,吳昕的一顆心就抽得很緊很緊,經常會心軟的痛哭流涕。
時間是最好的麻醉劑,一個多月下來,吳昕的眼淚越來越少,但神情也越來越萎靡不振,就像一位被掏空了身體的老人一樣,眼神中透著一種令人想入非非的情感。
喜歡打鬧的吳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像石傲根一樣木訥。跟隨在水童身邊,一言不發,一聲不吭。
第九個結晶光球之內,溫度依然像炎炎夏日一樣炙烤。看著那掛滿梧桐樹枝的凰鳥,吳昕那雖然白皙,但卻有些喪失水分的手情不自禁的顫抖。
一個多月來,吳昕見證了凰鳥的不死不滅,見證了鳳凰生命的神奇輪回。每當看到水童等四位老祖興奮的踩踏凰鳥的屍體,吳昕的一顆心都像被捏碎一樣撕裂般的難受。
真的會重生嗎?吳昕不止一次的思考這個問題,雖然每次水童等人給的答案都相同。但吳昕依然不相信重生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隻凰鳥死了,再次重生,還是原來的那一隻嗎?
既然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那凰鳥即使重生了,也不可能是原來的那一隻。
擅長幻術和幻陣的吳昕,曾經不止一次的懷疑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可是,每一次血淋淋的事實都告訴吳昕,眼前的凰鳥都是如假包換的生命體。
這會是最後一次嗎?看著梧桐樹枝上的那些凰鳥,吳昕的臉色蒼白,甚至有些麵無血色,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心力憔悴的感覺,讓吳昕連開口詢問的想法都打消了。
“怎麼樣?準備好了嗎?如果不行,我們就改天來!”一套緊身的白袍也難以遮擋住水童那細皮嫩肉的誘惑,看到吳昕眉頭皺緊,水童關切的詢問。
看著身邊的吳昕,已經說不清楚自己年紀的水童心裏有些許的不忍。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如今變得鬱鬱寡歡,這樣的改變,即使水童這樣的老祖,在心裏上也難以接受。
可是,丹帝的任務要完成,否則金叟大哥就不可能從丹帝那裏獲得丹藥,恢複以前的修為。如果金叟不能恢複修為,那水童等人就總感覺到自己等人虧欠金叟的,那樣的話,自己等四人的修為也會因為心裏的影響永遠止步不前。
這是一個必須解的結,而解開這個結的關鍵,就是吳昕。
轟殺凰鳥,這不是一個誰都可以完成的工作。金叟為了完成丹帝的任務,修為止步於元嬰初期,生命力也受到了巨大影響。金叟之所以培養吳昕,主要是因為自身的生命力流失的過於嚴重,已經難以完成滅殺凰鳥的任務了。
丹藥喂食,誘殺凰鳥,這不是一個單純的殺戮過程。
作為殺戮的發起者,在殺戮凰鳥的時候,必將受到凰鳥生命力的反噬。一隻小凰鳥的生命反噬之力是有限的,但乘上九千九百之九十九隻凰鳥,那反噬之力對殺戮者生命力造成的傷害,就不是隻用腦子能算得清楚的了。
生命力是生物體精氣神的綜合體,關乎修為,關乎靈魂力,關乎喜怒愛憎,關乎與人有關的一切。
鳳凰的不死不滅像世人證明著生命力的頑強和輪回,但探尋鳳凰生命力奧秘的代價,必將以探尋者的生命力為代價。
當凰鳥隻剩下一隻的時候,任務就完成了,自己就解脫了,這是吳昕知道;可吳昕不知道的是,當凰鳥隻剩下一隻的時候,自己的生命將會瞬間枯竭。
修真界沒有法律,殺人要不要償命,需要看你有沒有實力。站在金字塔巔峰的人,以踐踏生命為樂,但卻無人敢指責,其實就是這個道理。